李道然那凄楚哀绝的控诉还在血腥的空气里震颤,字字如淬毒的针,扎向臻寻欢的心口。?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痛,实在是太痛了!
臻寻欢的欢乐之道瞬间崩塌。
无穷道伤显现。
没了许良辰的保护,在这残酷如同黑暗丛林的修仙界中,她根本快乐不了一点。
只见——
臻寻欢半跪在粘稠的血泊中,死死攥着手中宝剑,仿佛那是这人间洪流中的唯一浮木。
泪珠混着血污在她的脸上蜿蜒,将那份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
没了,全都没了。
爱情,亲情,道途,全没了!
“呵……”
一声极轻、极低的笑,突兀地从臻寻欢的喉咙里逸了出来。那笑声开始是压抑的,带着气声的颤抖,仿佛濒死之人的喘息。但很快,它挣脱了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终化为一阵近乎癫狂的、歇斯底里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臻寻欢笑得弯下了腰,身体剧烈地抖动,散乱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肩膀耸动,笑声在满是血腥和魔物残骸的房间里回荡,撞在染血的纱帐上,撞在碎裂的玉器上,撞在王天生愕然的脸上和李道然瞬间凝固的泪痕里。
这笑声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铺天盖地的荒谬、冰冷刺骨的绝望,和被命运巨轮碾过无数次后残存的一丝……
认命的释然!
总之,就是气笑了!
王天生懵了,剑都忘了举。
这女人疯了?被揭穿勾结魔族的重罪之后吓疯了?
就这还敢追许良辰?
你也不行啊!
李道然伏在地上,僵硬了一瞬,心底掠过一丝不妙的寒意。
笑声渐歇。
臻寻欢缓缓直起身,抬手,用沾着血污的袖子,极其随意地抹了一把脸。
将泪痕胡乱擦开,露出一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那双眼睛,方才还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此刻却像被一场暴风雪彻底冰封的寒潭,深不见底,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和洞悉一切后的了然。
她明白了……
她又明白了!
她看着李道然那张写满惊疑不定的脸,唇角竟然向上扯了扯。
勾出一个极其古怪、极其惨淡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梦呓:
“有这样的师姐……我臻寻欢,真是……三生有幸啊。”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染血的墙壁,穿透了千年的时光。
“被释放……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出来,重见天日,这是第一件好事。”
“找到了……心心念念想了一千个春秋的白月光……这是第二件好事。”
“还有……和昔日最亲近的师姐重逢……这是第三件好事。”
她顿了顿,视线缓缓扫过风流年那具四手三根、令人作呕的魔躯残骸,又落在李道然那张此刻显得无比虚伪的脸上,最终,那空洞的目光定格在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上。
许良辰的轮廓显现!
她伸手去摸,那轮廓又消失不见。
她把最爱他的人,弄丢了。
“三件天大的好事啊……”
她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尖锐的、无法理解的困惑,如同一个被巨大玩笑愚弄的孩子,“怎么偏偏凑在一起,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了一千年的白月光……”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质问这荒谬的天地,“不仅有过上万个‘道侣’,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滓……这也就罢了。\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居然……”
还这么丑!
她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魔族奸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真爱可以突破一切!”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具漆黑扭曲的魔躯上,尤其是那三根狰狞挺立的恐怖之物,眼中流露出一种纯粹的、生理性的巨大厌恶和不解,“为什么偏偏要是……这种形态的淫魔?!”
师兄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真相?
臻寻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深深冒犯的、近乎崩溃的质问:
“难道!难道长得稍微像个人一点,稍微帅气一点,对你们魔族来说……是一件比登天还困难的事情吗?!啊?!”
这石破天惊、完全偏离了生死危机轨道的质问,让王天生彻底石化,嘴巴微张,握着剑的手都忘了放下。他脑子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