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她顿了顿,目光温柔而坚定。
“也有我自己!”
“我愿意继续走下去!”
傍晚回家后,宋意泡了个热水澡,将画室的窗打开换气,坐在画桌前继续未完成的那张画。
那是一幅静物,画面中心是一杯盛着花枝的玻璃瓶,旁边是一本翻开的旧书,一块覆着阳光的白布。
她刻意用了极缓慢的节奏在勾线、晕染,每一笔都仿佛是为了将这份宁静延续得更久一点。
王澈在婴儿床里睡得安稳,王思远则在客厅回邮件,屋内每一个细节都安安静静,却也分明地在诉说着某种被细水长流浸润后的温柔。
直到夜深,宋意才搁下画笔,洗手后走进卧室,看见王思远已经抱着王澈躺在床上,小孩窝在他怀里,小手握成拳,依旧像个倦极的雏鸟。
她轻手轻脚爬上床,靠在他肩膀边,低声问。
“他哭了吗?”
“没有,今天特别乖!”王思远摸了摸王澈的头发。
“像极了你想睡觉时的样子,安安静静不出声!”
宋意不语,只是微微笑着,拉起薄被将三人一同裹住。
而同一时间,精神病院另一隅。
萧晨阳一整夜都未闭眼,他坐在床头,身体靠着墙,双手交握抱住头,像是要压住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声音。
“妈妈说你是没用的东西!”
“你别再哭了!”
“你不是人!”
“她走了!”
“她已经再也不回来!”
他闭眼,那声音一遍一遍地在耳畔轰鸣。
忽然,他猛地睁眼,从枕下抽出一张纸。
那是一张拼贴的剪报,一张宋意与王思远一同出席展览的合影,宋意怀里抱着王澈,眼神宁静,像是走过重山万水之后终于靠岸的人。
他捧着那张纸,看了许久,忽然伸出手指在上面一遍一遍描过宋意的面庞。
“你是不是已经不恨我了?”
“你已经活得那么好了,是不是就忘了我?”
“你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再记得,那个把你推下去的夜?”
“可是我记得!”
“我记得你说你疼,说你想保住那个孩子!”
“我记得你签字的那一刻,眼睛是红的,嘴唇咬得发白!”
“我也记得你在病房那天问我:‘我还能不能回头?’”
“我没有答你!”
“我没有答你!”
他忽然捶了自己一拳,眼里终于有了泪。
“如果我当时说‘可以’……”
“你会不会……还愿意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