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局,文思堂。=@)完°3*本±?&神{站¨?° .)%首D发?
“当值期间不见人影,冒用落云杉来代替紫檀木,韩淮壬,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晏书澜阴沉着脸,将身前的楠木大案拍得震天作响,气氛剑拔弩张,凛然到了极点。
“我没有不见人影,我就是肚子疼,拉肚子去了。”
韩淮壬涨红了脸,底气不足道:“督公,赶造一千架花机,至少需要三百棵树龄超过十年的紫檀木。这紫檀木珍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时半会的我上哪去找那么多的紫檀木啊?”
乔蓝衣不齿他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紫檀木不够,你可以上报,大家一起想办法,而不是你偷偷摸摸地将紫檀木换成落云杉,以次充好,坏了织造局的名声。”
“好你个乔灵溪,什么叫以次充好?”韩淮壬不忿,指着乔蓝衣的鼻子道,“落云杉也是一等一的好木材,不比紫檀木差多少,怎么就以次充好了?”
“造花机必须要用紫檀木,你妄用别的木材,就是以次充好。”
“你小子,落云杉怎么就不能用了?”韩淮壬气得大叫,“落云杉和紫檀木一样光滑细腻,耐损耐磨,都是好木材,现在紫檀木不够用,我用落云杉怎么了?”
乔蓝衣懒得同他争辩,转过身,向楠木大案前的晏书澜垂首作揖。
“织造局当年为何会选用紫檀木建造花机,就是因为紫檀木自带一股天然紫檀沉香,以其制机,织出的衣裳,穿于身上,便似有暗香浮动。`s·h`u*w-u-k+a*n¢.`c?o?m!”
“此等独特韵味,一首是织造局的一块金字招牌。”
“督公,若是以前织造局卖给西洋商人的丝绸都带这种紫檀沉香,但唯独这次失了这股韵味,上对圣上,下对西洋商人,恐怕织造局都不好交代。”
晏书澜沉着脸,眉头皱得愈发深重。
“不就是香味吗,衣裳都快织不过来了,你还有空管香味!”
韩淮壬气得跳脚,也绷着脸看向晏书澜,“督公,你别听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年底之前赶织二十万匹丝绸出来,咱们只要丝绸织出来了,有没有香味又有什么要紧。”
乔蓝衣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韩淮壬:“你知道凡是用花机织出来的丝绸一匹要卖到几两银子吗?”
韩淮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身高七尺,膀大腰圆,挺粗壮的一个汉子,此刻却被乔蓝衣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很快抵上了放着茶水杯盏的条案,震得杯盏簌簌晃动。
“你不清楚对吧,那我来告诉你,一匹漳绒毯八两银子,一匹洋花缎六两银子,一匹妆花纱六两银子,一匹方胜鸾鹊锦十五两银子……”
“在天启,一两银子就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吃喝两个月,想必在西洋乃至海外,应当也是不相上下。?鸿¢特¨小′说·网- .首′发,”
“普通人根本买不起丝绸,而能舍得用七八两,甚至十几两银子去买一匹丝绸做衣裳穿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这种人,你觉得他们是可以随便应付的吗?”
“我……”韩淮壬额头沁出冷汗,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督公,眼下是五月下旬,距离收割最早的一批秋季桑叶,至少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们从现在开始重造花机,时间上还来得及。”
乔蓝衣放开了韩淮壬,再次回到晏书澜跟前,垂首道:“细节决定成败,织造局的招牌不能砸!”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紫檀木又不能一下子从地里窜出来,你说来得及就来得及啊?”韩淮壬捂着嘴,小声蛐蛐。
晏书澜立在楠木大案上首,修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紫檀木镇纸,紫檀木特有的冷香萦绕鼻尖,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纠结。
半炷香时间过去,他终于拍板:“织造局的招牌不能砸!紫檀木不能舍,灵溪,寻找紫檀木一事就交给你了。”
“是,督公。”乔蓝衣领命,心里深深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这段时间,乔蓝衣忙着游走在各个山头和各大木料商人中间。
紫檀木难得,许多木料商人都只有紫檀边角料,没有整块大料。
眼瞅着西五天过去了,她才凑齐了一百棵紫檀木,距离目标三百棵还整整差着二百棵呢,愁得她都吃不下饭。
时间不等人,听说隔壁望云山上有一大片私人紫檀林,乔蓝衣让木料商人继续替她在木料市场上搜罗着,而她自己则是收拾了行囊,匆匆奔向邻省浙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