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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琰闻言心弦一震,追问道:“为何要拦下此事?”
“事关家族存亡,昭氏势力庞大,若揭发必遭灭顶之灾。”熊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沉声道:“还有就是......当时我为了继任濮君之位,不得不与昭氏妥协,走私之事我也参与其中,但从未损害石首利益。”
高琰默然,真相远比眼前所见更为复杂,阿蛮的仇恨、家族的隐秘、昭氏的阴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这是助纣为虐,与虎谋皮!”
“我当初何尝不是想着为家族谋一条生路,想要以身入局,掌控全局,查明各地封君与昭氏勾结的真相,却不料深陷泥沼,难以自拔。尤其是他们抛出帮我坐上濮君之位的诱饵之后,我便如同棋子般被操控。如今回首,方知错谬,但悔之晚矣。”熊桁指着货船,沉声道:“那船上的甲胄、兵器本该是运给边军的,却被各地封君截留,熔铸成铁,通过齐国商人私下交易,有的甚至连熔铸都省去了,首接以兵器换取珍奇之物以供奢靡享乐。”
“怪不得暗查边关一案时屡屡受阻,边军装备匮乏,战力大减,原来症结在此。?萝,拉¨小¢税~ +已¨发+布·蕞_歆?璋?踕/”高琰心念一动,冷声道:“既然如此,他们是怎么避开边关查验的?如此庞大的货物,又是销往他国,关税如何绕过?”
“边关守将多受制于权臣,货船以贡品名义入关,谁敢开箱查验?所以左徒新法中取消各地封君以贡代税之特权,意在杜绝此类弊端,但权贵们早己形成利益链,多次暗中阻挠。”熊桁意味深长地看了高琰一眼,继续道:“若我不为他们借道,石首便会首当其冲,成为旧贵和新法斗争的牺牲品。”
“王上对此不知情?”高琰心知此事牵连甚广,沉声道:“权贵们手段高明,层层遮掩,王上或许被蒙蔽,无法察觉其中隐情。”
“王上?他恐怕知道的比谁都多。不过换做是你,你会冒着触怒权贵、动摇国本的风险去严惩吗?当初他们以拥立之功换取特权,就像裹挟我登上濮君之位一般,王上也只能默许这种局面。”熊桁无奈叹道:“就像周天子一般,虽居高位,却受制于诸侯,名为天下共主,实为权臣傀儡。说白了,王师和边军要是能征善战,权贵们又怎敢如此肆无忌惮?带甲百万?七成兵马皆是私兵,王上他敢动吗?”
高琰闻言,心中震怒,却深知局势险恶,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那这么说来,岂不是变法无望?”
“商君变法明面上是秦君力推,实则倚仗的是靠变法崛起的新贵和新军,旧贵们才敢怒不敢言。左徒欲效法商君,却忽视了我楚国的国情与秦大异,旧贵势力远非秦时可比,加上王上对权贵依赖甚深,又多疑难断,不肯让左徒掌兵,故变法之路荆棘密布。”
“但眼下强敌环伺,内忧外患,不变法更是坐以待毙,所以左徒才如此急切吧。”高琰更加理解了芈原的苦衷与无奈,深知变法虽险,却是楚国唯一出路。
“可章台宫那位,既无决断,又忌惮权贵,朝令夕改,反复无常,一会支持变法,一会又听信谗言,摇摆不定。芈原千不该万不该寄望于他,我们的王上不是嬴渠梁,他没有那份魄力与决断,终究难成大业。”熊桁对楚国的未来己经近乎绝望,语气中透出深深无奈。
“那这些船?”高琰看着本该装备边军的战船如今却满载私货,心中忧虑。
“放行!”熊桁决然道:“作为楚人痛心吧?我己经这样煎熬十五年了,十五年了......”
高琰沉默片刻,心中却如压巨石,看着满载私货的战船缓缓驶离港口,船上的私兵耀武扬威,仿佛在嘲笑着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他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的希望在权贵的贪婪中一点点消逝。
就在此时,亲信来报,昭阳、十三地封君派遣密使携重礼抵达,正在府上等候。熊桁轻叹:“又是这些伎俩,不过是想探听虚实。你去回复,我马上到。”
熊桁和高琰驱马前往府邸,见昭阳与封君密使端坐堂上,神色各异。熊桁步入厅中,创出绝命十三剑的他自然发现厅中气氛微妙,来者与以往不同,气息平稳而内敛,目光中暗藏锋芒,显然都是江湖高手。
熊桁冷眼扫过,心中暗自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各位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这位就是左徒的亲信?”其中一位密使上下打量高琰,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蔑,对熊桁也傲慢无视。高琰面无表情,冷冷回视,心中却暗自警惕。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