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渐渐微弱下去。

他才终于，缓缓抬起了眼。

目光越过程田，看向了盘踞在天空的巨龙。

“小黑。”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让他闭嘴。”

天空之上，俯瞰众生的金色竖瞳，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厌恶。

它张开了嘴。

一抹深邃的黑暗，在它的喉间，再次凝聚。

“不......”

程田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不！！！”

充满绝望的嘶吼，从他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下一秒。

一道比虚空更加纯粹的黑色洪流，轰然落下！

毁灭的龙息，再一次降临！

这一次，它没有丝毫的留情。

程田破败不堪的身体，连同他最后的惨叫声，都被黑色的洪流，瞬间吞没。

当龙息散去。

爪印巨坑的底部，空空如也。

程田，这个天河堡垒的副指挥。

连一粒尘埃，都没有剩下。

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废墟间回荡。

天空中的巨龙，漠然地收回了目光。

它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开始缓缓退回漆黑的空间裂缝。

秦长生看都没看它一眼，只是平静地开口。

“回去吧。”

巨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顺从地，将自己最后的尾巴，也缩回了裂缝之中。

裂缝，无声地愈合。

天空，恢复了清明。

良久。

张河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下令。

“清点人数。”

“整理装备，准备撤离。”

幸存的队员们，如同大梦初醒，开始拖着疲惫的身体，默默地行动起来。

秦长生没有动。

他转身，走到一辆被掀翻的越野车旁，靠在车身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闭目养神。

周围的喧嚣和忙碌，似乎都与他无关。

陈栋抬起头，看向了靠在车边的身影。

他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秦长生，走了过去。

“秦......秦哥。”

他走到秦长生面前，声音有些干涩。

称呼，已经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带着敬意的秦哥。

秦长生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们......”

陈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我们回去之后......打算怎么办？”

秦长生终于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办？”

“程田......”

陈栋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浓浓的忧色。

“他虽然堕落成了混沌，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但他也是擎天家族的人。”

“他的父亲......”

陈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颤抖。

“我们天河堡垒的......总指挥。”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死在了这里......死在了我们面前......”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未尽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他盯着秦长生，眼中充满了担忧。

“总指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