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

她用无尽的支持偏爱，汇聚出的感动戳中他，那时他的泪是甜的。

如今呢？

只是疼。

真的疼，疼得他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呼吸困难得几乎要死去。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手。

无法面对她被毁掉的未来。

他不是施暴者，可这与他无关吗？

不！

如果不是他偏心胡玫，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如果他陪着她，她怎么会受伤？

她那天那么不舒服，第二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他是怎么狠下心的？

这些天，他无数次梦见那天，无数次看见自己和她置气，转身离开。

他明明知道自己抛下她后，会发生什么，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阻止不了。

他真的没有一刻不后悔。

锥心蚀骨。

可还是晚了啊！

他回不到那天，也护不住她，只能像现在这样逼迫她来面对他，逼迫她心软。

他心里不想这么对她，他想和和气气，想哄着她，再也不让她失望伤心。

可他没办法，他不能放手。

他无法想象未来没有她的生活，那会是多么无望，多么荒唐。

温言是他多年前就发誓要娶的姑娘，他不能没有她。

不能的。

所以，他只能狠下心，这样逼她跟自己接触。

顾北辰哭得很凶。

反倒是让温言不想哭了。

自从受伤，她不知哭了多少次，可这一刻不想哭了，她抹尽眼泪，平静看着顾北辰。

她无法言说，心里升腾起那种惊人的痛快，该是报复带来的情绪快感。

她被毁掉了。

爱她的人在承受痛苦。

哥哥在医院那些天几乎不能阖眼，她每次醒来，都能看到他在床边看着她。

他连觉都睡不下，就那么熬着。

担忧、心疼、痛苦。

即便他是情绪那么隐晦的人，她还是发现了。

所以，凭什么呢？

凭什么痛苦是她和哥哥在承受，凭什么这些始作俑者事不关己？

他们都该跟她一起痛，都要为她的不幸付出代价！

张豹终身监禁。

他要做最苦的工，还要永失自由。

顾北辰也该疼的。

该失去顾氏继承人的身份，该跌进尘埃，该恢复没有被她救赎前的样子。

她要把曾经对他的好，统统收回来，因为不值得，因为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