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跨入盛夏,天空的骄阳似火。!j+j·w\x¨c¨.,i¨n^f-o.朱高煦站在新京府邸的廊下,看着那片一望无际、不带一丝云彩的蓝天,眉头却微微蹙起。空气里有种不同寻常的粘腻,风也似乎比往日更沉闷了几分,即便万里无云,他那颗船长的心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安。大洋彼岸这片土地夏秋两季的脾气,他太清楚了,那毁天灭地的飓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人!”他沉声唤道。一名亲卫统领快步近前:“殿下。”“传令下去,所有定居点,立刻加固房屋,尤其是临时搭建木板房,多用斜木支撑。检查各处排水沟渠,务必保证畅通无阻。多建立几个地下室,一定要认真选址,必须选在地势较高处,并且背对着大海,入口必须选在地势较高处,多备沙袋,防止雨水倒灌。”朱高煦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东方,似乎能穿透府邸的院墙,看到远方的海岸线:“特别是天京卫码头,所有船只,无论大小,从即刻起,一律不得离港口太远,以遇到狂风立刻就可以回港为佳。若有任何风暴迹象,所有船只必须即刻入港避风,用最粗的缆绳,给我固定住,主缆副缆都给我上足了,船锚也要下死!”亲卫统领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遵命!属下立刻去办!”这已经是殿下这个月第三次强调防风事宜了,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看来殿下是认真的。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快步离去,安排传令兵分头传达。命令很快传遍了新京及其他的几个定居点。河边一处新开垦的田垄旁,几个刚从大明东南沿海过来的老农,正挥汗如雨地侍弄着水稻。听到传令兵带来的口信,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农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把汗,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殿下这是……怕是要来风暴了?”“可这天,蓝汪汪的,一点云彩都没有啊,老张头,你说这新大陆的脾气,也跟咱们福建沿海似的,说变脸就变脸?”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农户有些不解,他放下锄头,也抬头望天。老张咂了咂嘴:“殿下比咱们懂。咱们那儿的狂风暴雨来之前,不也经常是这种闷死人的好天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赶紧的,回去把自家那屋顶好好压压,省得到时候真来了风,屋顶先飞了。`x~q?u·k?a_n.s.h¢u*w-u/.-c?o′m!”另一个角落,几个原是北方旱地出身的汉子,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加固房子?防风?这好端端的,哪来的风?”一个汉子嘟囔着,但看着传令兵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多问,只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管他呢,殿下让干啥就干啥呗,总不会害了咱们。走走走,回去看看那屋顶的茅草是不是该添点了。”另一个相对老成些的说道,扛起锄头招呼同伴。定居点里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人将信将疑,觉得殿下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有的人则深信不疑,毕竟这位汉王殿下自打来到这新大陆,做的哪件事不是高瞻远瞩?那些曾亲眼见过海上风暴威力的老水手,更是第一时间行动起来,检查自家简陋的屋舍。朱高煦在府邸内踱了几步,又补充道:“告诉各处管事,加固房屋时,迎风面要特别注意。还有,提醒他们,地下避难所里,淡水和干粮也要提前备足,别等风雨来了手忙脚乱。”他心里清楚,这种预防措施,做得再多也不为过。对于缺乏经验的移民来说,飓风的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不仅关系到财产,更关系到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心和未来的根基。..........八月的一天,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风,带着海的腥咸与躁动,沉甸甸地从东方压过来,初时只是呜咽,不多时便夹杂着细密的雨丝,抽打在屋檐和窗棂上。新京定居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闷得人喘不过气。朱高煦站在廊下,脸色平静,但目光锐利如鹰。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传令!”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定居点,即刻启动防风措施!房屋门窗用沙袋、木板封死,地势低洼处的人家,立刻向高处避难所转移!天京卫码头,所有船只即刻回港!若有船只延误,主事者提头来见!”命令如疾风般传遍新京定居点。那些先前对殿下反复强调加固房屋、疏通沟渠还颇有微词的移民,此刻再不敢有半分怠慢。老张,一个从福建沿海过来的老船工,一边指挥儿子们用木桩加固迎风的墙壁,一边嘟囔:“殿下真是神了,这风势,跟咱们那儿发大水前一模一样!快,那边的沙袋再垒高点!”定居点内,人们在管事和老兵的指挥下,紧张而有序地行动起来。′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