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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低头看着胸口 —— 那里插着根鹰羽箭,箭尾还在颤动。洞外传来赫连铁树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孽障,萨满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老萨满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族人,每人手里都拿着弓箭。他的狐皮帽上沾着血,左臂缠着布条,显然在外面的打斗中受了伤。“陆少爷,龙心石没被抢走吧?”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赫连铁木,“南宫家的主力被格桑姑娘引去西边了,这些是漏网之鱼。”
铁爪卫见势不妙,想往洞外退,却被骨兵们拦住。这些阴兵虽然被腐尸藤咬得躯体残缺,却依旧举着长矛,寸步不让。陆惊鸿突然注意到,骨兵的伤口处正渗出地脉净水,那些黑色虫子碰到净水就化成脓水 —— 龙脉在保护它们。
“别管这些杂碎了。” 齐海生指着洞底的契丹太子尸骨,“这才是麻烦,赫连铁木敲了那么久的鼓,万一真把他唤醒了……”
话没说完,尸骨突然动了动。金冠下的头骨转向他们,眼窝深处亮起两点红光。骨兵们同时跪倒在地,长矛插在地上,组成道屏障。龙心石突然飞过去,悬在尸骨上方,青光笼罩着整个头骨,红光渐渐黯淡下去。
“是地脉在安抚他。” 陆惊鸿松了口气,却发现龙心石的青光越来越淡,“不对,龙心石的灵气在流失!”
赫连铁树突然脸色大变,指着洞顶:“是矿洞!南宫家挖的矿洞通到这里了,地脉灵气都从裂缝里漏出去了!” 他用拐杖敲了敲洞壁,果然有空洞的回声,“再这样下去,别说龙心石,连这些阴兵都要散了!”
骨兵们的躯体正在变得透明,有些已经开始消散。它们最后看了眼契丹太子的尸骨,像是在告别,然后列着队往洞外走 —— 这次不是进洞,是离开。它们的脚步依旧无声,却在冰面上留下串晶莹的冰粒,像串省略号。
“它们要去补矿洞的裂缝。” 格桑梅朵不知何时走进来,藏袍上沾着雪,“我在外面看到好多地脉净水往西边流,原来是阴兵引的。” 她手里拿着块冰,里面冻着只腐尸藤幼虫,“陈家的虫子怕这个,我在天池边的冰泉里冻的。”
龙心石突然落回陆惊鸿怀里,石面的纹路黯淡了不少。陆衡伸手摸了摸,石面竟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地脉灵气不够了。” 陆惊鸿看着洞顶的裂缝,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必须尽快把龙心石移到定脉玉那里。”
赫连铁树突然指向洞外:“定脉玉在天池中央的冰下,但是……”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刚才我进来时,看到陈九指的船在天池上,他好像在冰面打洞。”
齐海生脸色骤变:“他想把腐尸藤种进天池!那里是长白山的地脉源头,要是被污染了……”
陆惊鸿抱着龙心石往洞外走,杨公盘的铜镜在前面引路。冰厅里的骨兵已经走光了,只留下满地晶莹的冰粒,在火把的映照下像碎掉的星星。他突然想起老地师说的 “地脉有灵”,这些阴兵或许不是传说里的凶煞,只是些没能回家的士兵,在用最后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
洞外的风雪小了些,天池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远处的冰面上果然有艘船,船上插着面黑旗,画着陈家的蛇纹。陈九指就站在船头,正指挥人往冰洞里放东西 —— 是个巨大的陶罐,罐口用黑布封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他要往地脉源头里放腐尸藤母巢。” 格桑梅朵攥紧了经幡,“只要母巢扎根,整个长白山的地脉都会被污染。”
陆惊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龙心石,石面的纹路突然亮了下,像是在说 “别怕”。他突然想起杨公风水里的话:“龙脉如江河,堵不如疏。” 或许对付陈九指,不用硬抢,得用更巧的办法。
赫连铁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萨满的手虽然粗糙,却很稳:“陆少爷,需要我们做什么?萨满的骨头还硬着。”
陆惊鸿看向天池中央,冰面下的定脉玉应该正在发光,像颗埋在水底的星星。他突然笑了笑,对齐海生说:“还记得胶东齐氏怎么对付水下古墓吗?你爹教的潮汐定位法,今天该派上用场了。”
齐海生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想利用天池的潮汐?可长白山的冰湖哪来的潮汐……” 他突然住口,眼睛亮起来,“是地脉涌动!龙心石能引动地下河的水流,我们可以借水流冲翻陈九指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