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醉川的靴底刚没入湖水,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裤管窜进后颈。`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抱着小九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怀里的姑娘轻得像团云,却又烫得反常——许是无眼判官的灵识在翻涌。
暮色透过水面折射成斑驳的金网,罩在三人身上,林大侠的影子在他脚边晃了晃,像被水吞了半截的剑。
"屏住气。"他低喝一声,喉结撞得下巴生疼。
湖水漫过鼻尖时,他尝到铁锈味——许是方才咳血呛进了嘴里。
小九的盲眼在水下泛着珍珠似的灰光,睫毛轻轻颤着,竟比他先睁开眼。
她伸手按在他心口,掌心凉得像块玉,却让他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
湖底比想象中深。
陆醉川的肺叶开始发涨时,眼前终于浮出团幽蓝的光——正是湖心那团被石子悬住的东西。
可等游近了才发现,那光裹着的是道半掩在水草里的石门。
青石板缝里缠着碗口粗的水藻,叶片上凝着暗红的血珠,不知是守护兽的残血还是更古老的痕迹。
"符"小九的手指戳了戳他肩膀,在水下吐字模糊。
陆醉川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石门表面的纹路正随着水流明灭——那些歪扭的刻痕,像被虫蛀过的竹简,又像被雷劈焦的树皮。^r-a+n+w-e¨n!z!w′w′.`c_o`m¨
他伸手触碰,掌心的城隍印记突然发烫,皮肤下浮出淡金色的纹路,像条小蛇沿着手腕往上爬。
"是城隍封印的变体。"他的声音在水里闷得像敲瓮,"用活人血养的,年头比我太爷的酒坛还久。"林大侠不知何时游到他身侧,剑穗上的红绸被水流扯成火焰的形状。
这位天官境高手的眉头拧成了结,指节叩了叩石门:"封的是活物还是死物?"
小九突然挣扎着要下地。
陆醉川松开手,看她踩在水藻上,判官笔在掌心转了个圈。
笔锋划破水面的刹那,湖底腾起道金色的光链——竟与她笔杆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符线沿着石门游走,像条被惊醒的龙,所过之处,水草簌簌脱落,石纹里渗出暗红的血沫。
"咔——"
闷响震得耳膜生疼。
石门缓缓错开半尺,露出条黑黢黢的通道。
林大侠的剑"嗡"地出鞘,剑尖挑着团磷火往前探。
陆醉川摸出酒葫芦抿了口,辛辣的烧刀子顺着喉咙滚进胃里,让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这具身体,怕是撑不过三次全力。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通道里的空气比湖底还冷。
三人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往里走,鞋跟叩出的声响在洞壁上撞来撞去。
转过三道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座十丈见方的密室。
正中央立着座青铜祭坛,表面铸满吞云吐雾的螭龙,龙嘴里衔着块巴掌大的碎片,泛着与湖心那团光同色的幽蓝。
"龙渊令第二块。"陆醉川的喉咙发紧。
他见过第一块碎片,在北平城外的义庄里,当时碎片上的纹路像被墨浸了,可眼前这块,竟干净得能照见人影。
祭坛四周立着六盏青铜魂灯,灯油早干了,灯芯焦黑如炭,却让他想起城隍庙后殿的镇鬼灯——那灯油,是用难产而死的孕妇的眼泪熬的。
小九突然拽他衣角。
她的盲眼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像两颗泡在醋里的夜明珠。
她指向最左侧的魂灯,判官笔轻轻一划,灯芯"腾"地窜起幽绿的火苗。
陆醉川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那火苗的形状,分明是只正在滴血的眼睛。
影像从灯里涌出来,像团被揉皱的绸缎。
画面里有个穿黑袍的男人,面容被雾气裹着,只看得见他掌心浮着团红得要滴的光。
他另只手按在地面,泥土里爬出无数青灰色的手,指甲长得能勾住人的脚踝。"阴阳本为壁"男人的声音像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