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议事厅的门被陆醉川推开时,带起一阵穿堂风,烛台上的火苗猛地晃了晃,在青砖墙上投下摇晃的人影。~幻′想-姬? .更/新!最-快.
沈墨寒正站在案前整理符纸,抬头时眉峰微挑——她注意到陆醉川后颈新添的几缕白发,在火光里泛着刺目的银。
"龙渊令碎片。"陆醉川走到案前,掌心摊开,半块刻着龙纹的青铜碎片在他掌纹里泛着冷光。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碎片边缘的缺口,那是方才在死胡同里被碎石砸出的,"墨寒,你看看。"
沈墨寒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寻常人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她垂眸检查碎片,余光瞥见陆醉川眼底的青黑,知道他又用了城隍之力。
这小子,每次拼到油尽灯枯才肯罢休。
"各位。"陆醉川转身面对厅内众人。
赵霸天坐在左侧首座,正用匕首削着指甲,听见动静抬头,刀背"咔"地磕在木桌上;右侧几个小门派的掌门交头接耳,其中个留山羊胡的正盯着龙渊令碎片直搓手;最上首的蒲团上,无尘子闭着眼捻着拂尘,看不出喜怒。
"今夜遇袭,不是偶然。"陆醉川声音沉下来,"红袍老道能精准找到我们,说明消息走漏了。"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停在韩修远身上——那青年正低头拨弄腰间玉佩,玉坠上的红穗子被他扯得乱糟糟的,"更要紧的是,残影说真正的敌人不是军阀"
"那能是谁?"赵霸天把匕首往桌上一插,震得茶盏跳了跳,"难不成是天上的神仙?"
话音未落,韩修远突然站起来。¢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他的椅子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惊得几个门派掌门缩了缩脖子。"我有话要说!"青年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攥着衣襟,"楚冥首领派使者来找过我,他说愿意和我们共享资源——武器、丹药、情报,要什么有什么!"
厅内霎时安静。
赵霸天的匕首"当啷"掉在桌上,山羊胡掌门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连无尘子都睁开了眼,眼尾的皱纹里浮起三分探究。
"共享资源?"沈墨寒的声音像浸了冰,她翻开案上的牛皮纸信封,抽出几页染着朱砂的密报,"楚冥从前是军统密探,最擅长的就是用蜜糖裹着刀刃。”
“这是我们截获的信——他上个月联系了青城派,许了三车火药;上上个月拉拢了巴山剑派,送了十箱千年人参。"
她将密报推到众人面前,"所谓共享,不过是让各门派交出生杀大权,由他来'统一秩序'。"
"放他娘的狗屁!"赵霸天拍桌而起,木桌"咔嚓"裂开条缝,"老子混青帮的时候,这种糖衣炮弹见多了!”
“谁要是敢当软骨头,老子这双铁掌第一个不认!"他的络腮胡子抖得像炸开的刺猬,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但厅内并非所有人都被震住。
山羊胡掌门搓了搓手,小声道:"赵爷说得是硬气,可咱们这些小门小派总不能天天被军阀追着打吧?"
另个穿青衫的中年男人也跟着点头:"楚冥的人说,只要归顺,连周天佑的炮弹都打不进来"
陆醉川盯着那青衫男人。~x?h·u/l_i-a\n,.+c/o′m_
他记得三个月前,这男人带着二十个弟子来投联盟,说要"共抗军阀"。
此刻他的指尖在桌下不停敲打,像在数什么——是楚冥许的好处?
"各位。"陆醉川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块压舱石,"我们当初为什么聚在一起?是周天佑的大炮轰了义庄,是红袍老道用尸兵踏平了太平镇,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跪在我们脚边哭"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起今夜小九摸他后颈白发时的触感,"我们守护的不是地盘,不是权力,是人间的活气。要是为了几车火药、几箱人参就跪了,和周天佑有什么区别?"
他解下腰间的城隍印。
青铜印纽上的麒麟纹路在火光里泛着暗金,厅内温度骤降三度。
赵霸天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铁掌;山羊胡掌门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淌,把前襟浸得透湿;就连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