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玄也拿着扫帚开始扫雪,扫帚划过雪地的声音格外清亮。`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
孙玄先从堂屋门口开始扫,一下一下把雪往院墙根推,棉鞋踩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孙玄把扫帚倒过来,用竹枝在雪地上划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忽然来了兴致,挑起一团雪往空中一扬,雪沫子像碎玉似的落在他的棉帽上。
他咯咯笑起来,想起小时候跟孙逸在雪地里打滚,大哥总爱抓把雪塞进他脖领,两人冻得首哆嗦还不肯回家。
“来个雪人吧。”孙玄扔下扫帚,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
他先蹲下来滚雪团,地上的雪被压实了,滚起来格外费劲,他干脆跪在雪地里,用手掌推着雪团往前挪,膝盖处的棉裤很快就湿透了,寒意顺着裤腿往上蹿,却抵不过心里头的热乎劲儿。
做雪人的脑袋时,孙玄特意挑了屋檐下没被踩过的新雪,雪粒蓬松得像棉花,攥在手里能捏出各种形状。
他捏了个圆滚滚的脑袋往雪身子上一放,刚要去找煤块做眼睛,却发现雪人的脖子歪了,他赶紧用手扶住,往缝隙里塞了把雪,拍得结结实实。
这时北风忽然紧了,雪沫子迷了眼,他抬手揉了揉,指缝里的雪化成水,凉得他打了个喷嚏。“得给雪人戴个帽子。+幻`想¢姬′ ,追~罪¨辛\漳!结-”孙玄转身往屋里跑,棉鞋踩在走廊的青砖上,留下一串带雪的脚印。
他从门后翻出孙逸的旧毡帽,那帽子洗得发了白,帽檐上还补着块蓝布补丁,往雪人脑袋上一扣,正好挡住被风吹歪的雪耳朵。
他又从窗台上摸了两个冻得硬邦邦的红柿子,往雪人脸上一按,嘿,俩圆溜溜的红眼睛,看着还挺精神。
雪人堆好后,院子里的积雪也扫的差不多,孙玄进了屋子躺在炕上就睡了起来。
一首睡到了下午,孙玄才骑着摩托车去接叶菁璇下班。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刚进来院子的叶菁璇就看见院子里的雪人,眼睛一下子亮了:“嘿,这雪人是你堆的?”
“上午扫雪的时候堆的。”孙玄说完后忽然发现雪人歪了脑袋,胡萝卜鼻子也掉在了地上。
叶菁璇捂着嘴笑,呼出的白气在她鼻尖凝成了小水珠。
孙玄连忙上前把雪人装扮了一番,这才扶着叶菁璇进了堂屋。
堂屋里的铁炉子烧得正旺,火苗舔着炉壁发出噼啪声。
孙玄给妻子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后,他自己就进了厨房,厨房里很快飘出了肉香。
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你看这雪人肯定是玄子堆的,拿俩红柿子当眼睛,活灵活现的!”
孙逸在旁边应和:“就是帽子戴歪了,像个歪脖子兵。·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
孙玄在厨房里听着,心里美滋滋的。
晚饭摆上桌时,油灯的光晕在粗瓷碗上晃悠。红烧肉炖得油光锃亮,肥肉颤巍巍的,瘦肉炖得发紫。
猪肉粉条冒着热气,粉条吸饱了汤汁,夹起来能拉出长长的丝。
还有盘炒鸡蛋,金黄的蛋块里混着葱花,是孙玄特意给叶菁璇炒的。
孙逸举起粗瓷碗,里面的酒晃了晃:“明天就过年了,咱喝一口!”
“少喝点。”吴红梅往他碗里夹了块肉,又给叶菁璇盛了碗粉条,“菁璇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叶菁璇笑着点头,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孙玄碗里:“你也吃,今天扫雪堆雪人,肯定累坏了。”
孙玄咬着肉,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不清地说:“不累,明早我再给雪人再弄个胳膊。”
窗外的风雪渐渐小了,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朦胧的白。
孙逸喝得满脸通红,正跟吴红梅念叨着以前的日子,叶菁璇靠在孙玄肩膀上打哈欠,手轻轻放在隆起的肚子上。
孙玄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鼻尖萦绕着肉香和煤烟混合的味道,忽然觉得这腊月的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要暖和。
临睡前,孙玄往叶菁璇的被窝里塞了个热水袋,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忍不住笑:“像只小耗子。”
叶菁璇捶了他一下,声音软软的:“雪人要是被风吹倒了咋办?”
孙玄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耳廓发红:“明早我再堆个大的,比院墙还高,给你当守门的。”
叶菁璇咯咯地笑,很快就带着笑意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梦见了那个戴着旧毡帽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