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
说罢,皇帝甩袖而去,留下满室狼藉和一地跪伏的人。
弘时瘫坐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
"三阿哥..."一个小太监怯生生地凑上来,"奴才扶您去灵堂吧?"
"滚开!"弘时一把推开太监,踉跄着向外走去。
"不就是死了个被囚禁皇后吗?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皇阿玛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儿子!"
“从来都没有我的额娘!”三阿哥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很轻。
夜色更深了。灵堂内,皇后的棺椁静静地停放在正中,周围点着长明灯。
弘时跪在冰冷的地上,听着外面更鼓声声,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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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后丧期被罚后,弘时在府中闭门不出己半月有余。
这日深夜,他独自坐在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这是八叔允禩前日派人秘密送来的礼物。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案几上摊开着一封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今夜子时,老地方。"
弘时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与八爷党来往风险极大,皇阿玛最恨结党营私,更何况是与曾经夺嫡的对手。
但想起那日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膝盖至今仍隐隐作痛,心中的怨恨便如野火般蔓延。
"来人。"弘时突然出声。
一个心腹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奴才在。"
"备轿,我要出府。"
太监面露难色:"三阿哥,这个时辰...皇上下了旨意,让您闭门思过..."
"闭嘴!"弘时猛地拍案而起。
"本阿哥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去准备,从西角门走,不许声张!"
子时的更鼓刚过,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停在了八王府后门。
弘时披着黑色斗篷,在管家引领下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隐蔽的书房。
八阿哥允禩早己等候多时。他年近五旬,鬓角己见斑白,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弘时侄儿,可算把你盼来了。"
允禩笑容温和,亲自为弘时斟茶,"这些日子受苦了。"
弘时接过茶盏,苦笑道:"八叔何必明知故问。皇阿玛待我如何,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允禩叹息一声:"皇上性子是急了些。不过你毕竟是皇子,将来..."
"将来?"弘时冷笑。
"有弘曜等人在,哪还有我的将来?皇阿玛眼里只有那个虚伪的'孝顺儿子'!"
允禩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若我说...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呢?"
弘时心头一跳:"八叔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