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廉程饿醒了,叫了一份外卖,刚点好,门铃就响了。
肯定不是送外卖的。门铃响个不停。“如果是外卖请帮我放在门口。谢谢!”廉程对着大门喊了一声。“你好,是廉程吗。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所以才冒昧找到你家。能开下门吗?咱们当面聊?”廉程打开监控,一个陌生的女人,戴着墨镜,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男人。“我不认识你,有事你就在门口说。”女人看着监控摄像头笑了笑:“我叫伍思思,是你爸爸廉传沛的现任太太。你爸爸目前在重症监护室,他想见你一面。”廉传沛!真是巧了,昨天,她还在念叨廉传沛。“你把地址病房号告诉我,我自己过去。不劳驾你了!”对方没料到廉程这么谨慎,只好把医院和病房号写在名片上,塞在了门底下。直到对方走远,下了电梯,廉程才给周慕从打电话。“刚有个叫伍思思的人来家找我,说廉传沛在重症监护室。”“人走了吗?” “走了!你说,我要不要去一下医院?”生父病重,弥留之际想要见亲生女儿一面,合情合理。“你要是想去的话,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周慕从找的人居然是黎川!黎川冲她招手:“赶紧上车,你们小区超过一个小时要收停车费,什么破小区!”“我要去仁心医院看望一个病人。”“我知道,周慕从给我说了,不过仁心是预约制的,你预约了吗?”“预约?”“有钱人常去的私立医院,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进去。”廉程想了想给伍思思打了电话:“我在路上,大概半个小时到地方。”“一个人吗?”“嗯,和我朋友一起。”“……好,我派个人下去接你,但是你朋友,可能要在廉程挂了电话,瞄了黎川一眼。她不敢一个人跑去陌生的地方。黎川似有会意,嘴角上扬:“怕什么,咱两个大活人,还能被他们藏起来。”果然,前台有个秘书模样的男人在等她。男人看到黎川,愣了一下,还不待阻止,黎川就大模大样地进了电梯。男人望着黎川的背影欲言又止,随即转过头,客气地说:“廉小姐这边请。”黎川吊儿郎当地对男人说:“几楼下,赶紧按呢!”男人掏出卡刷了一个三楼。“廉传沛是什么病?突发脑出血吗?”廉程礼貌的问了一下。男人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黎川漫不经心地冷哼了一声。廉程瞅了黎川,又看了一眼男人:“……你俩认识吧。”黎川佯装亲热地搂着男人的肩膀,调侃似的问:“李秘,咱俩认识吗?”廉程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电梯外面靠了靠。被黎川叫作李秘的男人谦卑地说:“小少爷,你别寻我开心,咱俩肯定认识。”电梯门开了。黎川瞧了一眼缩在电梯角落里的廉程:“走呀。”廉程心里警铃大作:“你认识廉传沛,你和廉传沛是什么关系?”黎川蹙眉:“我为什么非得和廉传沛有关系,格局打开!兴许,我和伍思思有关系呢!”廉程怔在原地!“你说,周慕从好歹是个警察,他不做背调的吗?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你交给了我。哎,男人呀!忒渣了,没一个好东西。周慕也从不例外。咳,出来呀,你总待在电梯算个什么事。”黎川伸手去捞她,被廉程轻松地躲过去。“我不想惹事,你别招惹我。今天,我不打算去看廉传沛了,我要回家。”黎川两手一摊:“晚了!”周慕从对黎川的怀疑自始至终都存在。不管是他认识廉程的时间,还是介入热搜视频事件的契机,都显得过于刻意。早上一到队里,周慕从就查了黎川的社会关系,他自小在余川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考上大学之后才来的京港,和廉传沛确实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他上大学之后,每月都会从一家贸易公司收到一笔3万元的工资,两年了,从未间断。周慕从查了这家贸易公司,法人是伍思成。又是伍思成!这家名为银河商贸的公司注册于2010年,除了给黎川,还给秦芳梅,黎大伟发工资,交社保,职务备注打包员,而这两人恰是黎川的爸爸妈妈。这家贸易公司只聘请了这三个员工,看起来,更像是伍思成为他们,才成立了银河商贸。有点诡异。伍思思2009年同廉传沛结婚,是廉传沛的第四任老婆。她京港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给廉传沛做了三年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