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反应过来了,她的收入和周慕从比,不值一提。
“黎川到底什么意思,他留了钱给廉斯年,还想方设法要给他找个有钱人领养。怎么,他是觉得我会惦记廉斯年的钱?”廉程越想越气,忍不住质问:“……你很有钱吗?周慕从?”周慕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抚摸着:“……反正养个小厮年没问题。”可眼下她也没心情关心周慕从的收入,她有个更糟心更棘手的问题:“年后我就找工作。”她绝对不能让一个死人瞧不起。“不着急,先给廉斯年选个合适的学校。”廉斯年一听学校,眼睛都亮了,他偎在周慕从怀里,“哥哥,学校有很多人吗?”“叫姐夫!”廉斯年老老实实地喊:“姐夫!”“真乖!你会有很多同学,你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我可以在学校住吗?和同学一起。”“同学回家和爸爸妈妈住。你回家和姐夫住。”廉斯年的神色瞬间黯淡:“哦!那我想在医院。”“我们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有一天,你想回家,一定要告诉我。”廉斯年乖巧地点点头:“嗯,姐夫,你抱抱我。”周慕从把他抱在怀里,他太瘦了,硌得周慕从心口疼。窗外烟花璀璨,绚丽多彩,又转瞬即逝。浮华褪尽,人比烟花寂寞。廉斯年在热闹嘈杂声中熟睡。主治医生说,廉斯年患上了黑暗恐惧症有关。这是一种特定的恐惧症,属于焦虑障碍的一种。他害怕黑暗的环境,不敢独处,喜欢喧闹,灯火通明的地方。晚上,他只有开灯才能入睡,耳边要放着车水马龙的音效,像现在,如果廉程把他枕边的音效播放器关掉,他会立刻惊醒。在烟花的映衬下,远处的城市轮廓若隐若现,高楼大厦的灯光与烟花相互辉映。周慕从和廉程依偎在窗边,隔窗远眺。“谁能想到,结婚第一年,咱俩居然在医院过年三十。”廉程有些感慨。“挺好的。”对于周慕从来说,在哪里过什么样的节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人。“你怎么给你爸说的,真不用回去吗?” “不用!”苏瑾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过过年三十。这天,是母亲的忌日。但是,廉程不知道。“哦!”廉程迷迷糊糊地窝在周慕从怀里,思绪飞到很远。一年前的这天,她在家,同程敏茹一起准备年初一上坟祭奠用的东西。她建议给哥哥廉修买一束鲜花。程敏茹斥责她:“鲜花能吃能喝,有啥用。”廉程看着妈妈程敏茹给哥哥准备的一应吃食,更加疑惑,死人能吃活人饭吗?准备这些又有什么用。死亡,对于她们来说,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将生者与逝者隔开。她不知道哥哥在另一个世界是否真的能感受到这些,但她知道,程敏茹需要这样的仪式来寄托哀思。一年后的今天,她结婚了,丈夫恰好是哥哥的同学,世事难料!“廉程,我想问你个事情。”“你说。”廉程往周慕从怀里拱了拱,困意袭来,她有点犯困。“你来医院陪我的第一天晚上,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就是……刺鼻、异常的气味。”医院里,魑魅魍魉,各色人等,有什么气味都不奇怪。“有,非常多。”“比如?”“比如,嗯,宋医生,他身上的一股中药味,苦不拉几的,不好闻。但是呢,不是很重……我以前也在别的医生身上闻到过这种气味,特别刺鼻。”“这意味着什么?”廉程擡起头:“那个医生好像出过医疗事故,间接害死过人。”“哪个医生?”周慕从好奇,随口问了一句。“好像姓王,六院的,我以前不是在六院住过一段时间吗?”六院的?姓王?和廉程接触过?京港第六人民医院的康复科主任医师王邵一。“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医生出了医疗事故。”“我住院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就和人聊天,聊闲篇聊来的呗。”他得让于行好好查查这个王邵一!周慕从沉思,又问:“你没有闻到过异香!就是你之前在美心超市附近闻到过的那种异香。”廉程一个激灵,怔怔地看着周慕从,喉咙发涩:“……还真有。”周慕从的心沉了下去,依旧不动声色:“还记得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吗?”“……于行带我来找你那天早上,我刚进电梯,就闻到了,我当时着急见你,就没在意。”白天,电梯里,来来去去的人,即便叶澜之夹在其中也不足为奇,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