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你在医院陪护的那天晚上……”
“真的,真的。”廉程着急:“在叶之澜这件事上,只有第一次是我为了让你注意叶澜之……还有过年那一次,是骗你,其余不是。”过年那次,她还特意把手给烫伤……为的就是让周慕从相信,叶澜之确实能蛊惑人心。廉程心虚,不敢正眼瞧周慕从。周慕从气的双手发抖,她总是通过伤害自己,引起旁人的注意,她怎么染上这种坏毛病。“……医院的那晚,我是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兴许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周慕从平静下翻涌的情绪:“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去找叶澜之?想好再说,要不然我就去问张天来。”廉程只觉得头昏脑涨,她闭上眼睛,“我……想装个窃听器,监视叶澜之……”事已至此,廉程坦白:“我是约了他两次,但他好像对我有堤防。第一次他回绝了我,清水街那次,我以为……他又会拒绝,谁知道他去了,我本来打算借故去他家里,装个监听设备……结果碰到了顾肖……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廉程费劲解释完,又瞄了一眼周慕从。他冷着脸,不言不语。廉程越发心里没底。于行开口道:“你是怀疑叶澜之和赵晓棠被人迷晕这事,有关系?”廉程点头又摇头:“……我觉得他根本不是叶澜之。”她让张天来查过叶澜之,书香世家,天之骄子,要不是十年前异国他乡的一场车祸,他说的人生堪称完美。要知道,越是完美的皮囊,里面极有可能藏着肮脏丑陋的灵魂。他身上的气味太刺鼻了。于行不解:“为什么?你认识叶澜之?可是从你俩的年龄、阅历和社会关系看,根本不可能有交集。”“我和叶澜之当然没有交集,但是,他如果不是叶澜之呢?他如果认识我哥呢?” “证据呢?”廉程的证据只有气味。她第一次见叶澜之是在苏曼曼一审庭审结束的时候。浓烈的油漆味刺鼻呛人,熏得廉程睁不开眼睛,她循着气味去找,看到了不远处的叶澜之,知道他是苏曼曼的精神鉴定医生,因为他的“仗义执言”,“据理力争”,苏曼曼被判了缓刑。这种浓烈刺鼻的油漆味,从廉修去世后,她再没有闻到过。廉程的思绪飞到很远,具体时间她记不清,大概是她小学,廉修初中,父母工作忙,两人没人接送,就结伴回家,但是廉修放学比较迟,廉程就在学校的足球场等他。有一次,她等睡着了,再睁眼,天已经黑了,操场空旷无人,廉程找到教室,图书馆,食堂……最后在计算机教室的楼梯间看见廉修,他正在和一个个头差不多的学生说话,那学生背对着她。廉程喊了一声:“哥!”廉修惊恐地望过来:“你怎么找这来了。”“我饿了,我想回家。我想吃蛋黄烧卖。”廉修急匆匆地撇下同学,拉着廉程就走了。“他谁呀,哥。”“一个同学,你不认识他。”那个同学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廉程没有看到他的长相,却记得他的气味。廉程反复确认,刺鼻的油漆味就是从哥哥同学身上散发出来的,而廉修身上什么气味都没有。很小的时候,廉程就能嗅到男人身上的气味,但是她并不清楚气味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不在意,无非是对于有刺鼻的气味的人,离远一些而已。她最后一次嗅到这个气味是在廉修初三暑假。廉修经常偷偷摸到网吧打游戏,谎称去同学家温习功课。程敏茹交代她,跟着廉修看看他到底干什么去了,然后告诉她。于是,廉程偷偷跟着廉修进了网吧,又再偷偷跟着他去了清水街。廉修敲开一处民房的门,闪身进去。廉程猫着腰走到窗户的声音一模一样,一个是廉修的声音,另一个也是廉修的声音。只不过是在语速上有急缓。至于他俩说些什么,廉程记不得了。她只记得男人出来送廉修时,身上的油漆味。时隔多年,她在叶澜之身上,再一次嗅到了浓烈刺鼻的油漆味。她很难不联想,他俩是不是同一个人。于行听完廉程的讲述,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慕从一眼。周慕从冷静地问:“这能说明什么?也许廉修在清水街见到的就是叶澜之?”“不可能,我哥初三暑假的时候,叶澜之在新加坡游学。时间卡不上,他见的人不可能是叶澜之。”周慕从心道:张天来没少给她查信息。“两个人身上有相同的气味不足为奇……你说过,你哥和李志良身上气味就很像。”廉程气馁,她说过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