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之前他会自己离开。”
周慕从苦笑:“所以,你需要把我拖到六点,是吗?”廉程默认。周慕从又问:“然后呢,他要去哪?继续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廉程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汹涌:“……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半夜一点,伴着大雨,门被拍响。“谁呀!”“廉程,是我,哥哥,廉修。”死了九年的人,突然半夜敲门,廉程心中警铃大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门外确实是廉修的声音。“廉程真的是我。”廉程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她紧紧握住门把手,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不敢轻易打开门,“廉程开门,我是穆青。”……终于,她缓缓地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的,真的是廉修!他的面容憔悴不堪,但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穆青把廉修搀进房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廉程说:“不许告诉周慕从……我知道他不在家。”“廉程,廉程,你在听吗?”廉程恍惚地点头,喃喃道:“我家有监控。”穆青坦言:“处理过了,1点到3点没事,两个小时来得及处理伤口,你家浴室没监控吧。”廉程机械地点头。 “你家有纱布碘附吗?如果没有,去楼下药店买,顺便买些外科手术用的缝合针线,最好用现金。还有,给我拿件周慕从的衣服,快点,别发呆。”穆青着急地催促她。“哦……”直到此刻,廉程才把廉修的样子看真切。他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褐色大衣,里面的白色衬衫血迹斑斑。穆青脱掉他的衬衫,廉程才发现廉修背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痕,翻着血肉。廉程看得头皮发麻,慌不择路地逃到卧室,大口喘着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恐惧,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牵挂。穆青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堵她:“别问,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哥……”廉程哽咽,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汹涌,眼泪抑制不住。廉修眼神疲惫:“我待一会儿就走,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和周慕从。”“不行,你得休息,我们明天再走……”穆青看向廉程:“你拖着周慕从,最好拖到下午六点。六点之前我们会离开。”“你们要去哪?”廉程忍不住问。穆青冷着脸:“你不用知道。赶紧去买药。”廉修勉强地撑起身子:“麻烦你了,廉程。”廉程看着廉修的眼睛,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哥……你这么多年你都在哪?我和妈一直很想你……我以为你已经……”穆青不耐烦:“廉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去买药。”“穆青姐……”“我是为你好,什么都别问,成吗?”廉程一咬牙,转身出门,关上门,她听见穆青对廉修说:“……她将来还要和周慕从过日子,你什么都不能告诉她,对她说,等于害了她……我们压根不该来。”夕阳西下,车内的光线也随着夕阳的西沉而变得柔和起来,透过车窗洒在座椅和仪表盘上,给整个车厢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时间刚好到五点。廉程抹干眼泪:“……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早上起来我把廉斯年送到张天来呢,然后去了西山艺术街区,把手机落在美甲店……我知道,你肯定会给赵晓棠打电话,发现我撒谎就回去找我……再去接廉斯年,应该能拖到六点。”廉程越说声音越小,蚊子嗡嗡一样。周慕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一直玩魔方的廉斯年突然擡起头:“怪不得你早上不上我上厕所,原来咱家厕所还有人。”谎言被拆穿,廉程窘迫,满脸通红。周慕从拿出手机,问廉程:“你报警,还是我报警。”廉程没由来的怯懦:“……你来吧。”周慕从拨通了于行的电话……廉斯年又被丢给了张天来照看,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张天来咬牙切齿:“你哥当初就应该让我去争你的抚养权,省得现在这么麻烦。”廉斯年头都没擡:“我哥说你不配。”张天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有本事别来找我。”廉斯年委屈巴巴:“我姐在厕所里藏了一个人,我姐夫要回去看看。”张天来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么刺激!你姐藏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廉斯年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家里早已没了廉修的影子,只剩下换掉没有带走的血衬衫。于行把衣服拿走,又提取了指纹,一直忙到夜里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