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燃,灰烬里浮动的金粉在他眉骨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金粉飘落的声音轻柔而神秘。
最后一道青光湮灭前,我听见云昭箜篌残弦在血雾里震颤的余韵,那余韵悠长而悲伤。
太后凤履踢翻的香炉滚到脚边,炉盖缝隙卡着的半片孔雀石,正映出顾沉舟后颈新渗出的龙鳞状血珠。它和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卷族谱上,用朱砂圈出的诅咒图腾如出一辙。
地砖裂开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磷火,那幽蓝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带着一种诡异的美。
苏氏先祖的衣袂在虚空中猎猎作响,那衣袂飘动的声音仿佛是先祖们的叹息。
!顾沉舟的后腰撞上我肋骨时,他颈间那串玛瑙璎珞突然割破我耳垂,坠着血珠的银丝缠住我发间步摇,那银丝缠绕的触感冰冷而黏腻。
"你眼尾......"我攥着他襟口的手突然发颤,那颗朱砂泪痣正被血雾染成暗紫色,与我铜镜里见过的模样重叠成双生并蒂的轮廓。
他瞳孔里浮动的青光突然凝成冰棱,刺破虚影里飘摇的苏氏族旗,那冰棱刺破旗帜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青铜鼎轰然倾倒的刹那,我后背撞上祭坛立柱的浮雕,那撞击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顾沉舟染血的指尖划过我嫁衣束带,金线绣的合欢花突然绽开血丝脉络,那血丝脉络的出现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喉间溢出的冷笑裹着陌生口吻:“三叔公书房暗格的鸳鸯锁,你开得倒是顺手。”他的话如同一个钩子,勾起了我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我心中一颤,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及笄那年打翻的朱砂砚。那滩渗进青砖缝的血迹,此刻正在我们足下蜿蜒成蛊虫形状。
沈将军私兵破门而入的脚步声里,我扯开嫁衣后襟露出蝴蝶骨处新添的淤痕,那是昨夜偷换太后祭文时撞在紫檀屏风上的伤,那淤痕处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顾沉舟!"我将染血的半块玉佩按在他心口刺青处,那尾盘踞的金蚕突然昂首咬住玉缘,那金蚕咬玉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他锁骨下方三寸的旧疤突然渗出水银光泽,正是母亲临终前用银针封进我襁褓的秘药气息,那股气息带着一种淡淡的药香。
祭坛穹顶坠落的经幡灰烬里,我瞥见云昭的箜篌残弦正勾住沈将军的佩剑穗子。
顾沉舟突然扣住我后颈,唇齿间的血腥气混着他舌尖的冰寒药香,将玉佩碎裂的蜂鸣声尽数吞没,那蜂鸣声在他的吻中逐渐消失。
我齿间咬破的孔雀石粉末突然发烫,在纠缠的呼吸间凝成靛蓝色雾霭,那雾霭带着一种刺鼻的味道。
"你们竟敢!"太后癫狂的嘶吼从地缝传来,她凤履踢翻的香炉滚到祭坛边缘,炉灰里未燃尽的符纸突然现出父亲笔迹。
顾沉舟揽着我腰肢旋身的刹那,我发间步摇的珍珠串突然绷断,十九颗东珠坠入地缝的声响,竟与幼时偷听父亲拨弄算盘珠的节奏重合,那珠子坠落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青光漩涡中浮现的族谱虚影突然扭曲,我看见自己名字旁的朱砂批注正在褪色——那分明是母亲用蔻丹染过的"早夭"二字。
顾沉舟后颈新渗的龙鳞血珠突然飞溅到我眼睫上,灼烧感中浮现出七岁那年的画面:黑衣人腕间的顾氏玉珏,此刻正挂在我亲手埋进祠堂地砖的檀木盒里。
"吞下去!"我抓着他手腕将染血玉佩塞进他齿关,他心口刺青突然浮出金蚕丝织就的苏氏族徽。
地砖下涌出的血水突然倒卷成莲,将太后华服上的百鸟朝凤图腐蚀成骷髅纹样,那血水腐蚀布料的声音“滋滋”作响。
顾沉舟喉间发出龙吟般的闷哼,舌尖顶开的碎玉渣混着血水滑进我咽喉,那碎玉渣和血水的味道苦涩而血腥。
整座祭坛开始倾斜的瞬间,我听见云昭箜篌的最后一声颤音,那颤音带着一种无尽的哀伤。
地缝里钻出的青铜锁链突然缠住太后脚踝,她发髻间垂落的东珠璎珞正在融化成水银,那水银流淌的声音缓慢而沉重。
顾沉舟染血的掌心突然贴上我后腰,那里被青铜鼎烫伤的旧疤突然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那微光闪烁着,仿佛带着一丝希望。
"明月......"他唤我名字的尾音裹着三年前药庐里的苦艾香,我腕间即将断裂的长命缕突然绞住他腰间玉带钩。
祭坛立柱崩裂的碎石擦过我额角时,地底传来的轰鸣声里混着幼时熟悉的机括转动声。那是父亲书房密室开启的动静,那机括转动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