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俄柏的意识仿佛沉睡了亿万斯年,又在某个混沌的节点被轻柔地唤醒。*k~a¢n^s_h^u^j`u~n·.?c^c\没有刺目的光芒,没有剧烈的冲击,她只是…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由一种纯粹到令人心醉的“金色”构成。
脚下是一条宽阔得望不见边际的道路,温软、厚实,每一步踏上去,都像踩在最松软、最上乘的上,却又带着令人安心的踏实感。浓郁的、甜蜜到极致的香气不再是嗅觉的感知,而是化作温暖的溪流,包裹着她,浸润着她每一寸肌肤,甚至渗入她的呼吸。这香气并非单调的甜腻,而是混合着烘烤麦芽的焦香、融化黄油的醇厚、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抚慰灵魂的暖意。空气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与阿卡胡拉雨林那粘稠湿热的记忆截然不同。
她茫然地站在道路中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赤足深陷在金色的“路面”中,那温软细腻的触感如此真实,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又在她抬起脚时缓缓恢复平整。饥饿感消失了,身体里充盈着一种奇异的满足,但这满足之下,却又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洞,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只留下这甜蜜的虚空。
“这是…哪里?” 她轻声自问,声音在空旷的金色空间里显得格外微弱,很快就被无边的寂静吞没。她下意识地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一种陌生的孤独感悄然爬上心头。
道路两旁,是高耸的、同样由那种温软金色物质构成的“洞穴”墙壁。墙壁并非光滑,而是呈现出一种天然的、如同巨大蜂巢般的纹理,凹凸不平,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更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镶嵌着、悬挂着各种各样奇异的物件:断裂的齿轮闪烁着金属冷光,蒙尘的水晶球内里似乎有星云旋转,褪色的布娃娃咧着诡异的笑容,甚至还有半截锈蚀的骑士剑斜插在“墙壁”里…它们像被时间遗忘的碎片,又像某种神秘仪式的供奉品,在这片纯粹的金色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d.u_o′x^i~a?o?s+h_u`o·.′c^o~m¨
刻俄柏沿着道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虚浮,如同梦游。周围的寂静被放大了无数倍,只有她自己轻柔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呼吸声。这绝对的宁静本该令人安心,却莫名地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嘎呜~!”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带着点傲娇腔调的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骤然打破了这片金色的死寂!
刻俄柏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声音…太熟悉了!她几乎是瞬间转身!
只见在不远处,一处略微凸起的、形似小平台的蜜饼“墙壁”上,正悬挂着一个毛茸茸的、橘黄色相间的物件——那是诗怀雅小姐珍爱的“嘎呜”挂饰!一个q版的、圆滚滚的、带着标志性傲娇表情的老虎头!它正随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极其微弱的气流,轻轻地、左右摇摆着,那声“嘎呜”仿佛就是它发出来的。
一股暖流混杂着强烈的思念瞬间涌上刻俄柏的心头。诗怀雅小姐…罗德岛…熟悉的人和事!在这个陌生得令人心悸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东西,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她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急切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向那个小小的挂饰伸出手去。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毛茸茸的触感。
就在这一刹那!
嗡——!
一种奇异的、如同水波荡漾开来的嗡鸣声在脑海中响起!眼前的景象——金色的道路、高耸的蜜饼墙壁、闪烁的奇异物件——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波动、模糊起来!色彩混杂、光影破碎!
刻俄柏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一阵短暂的、令人眩晕的失重感袭来。
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瞬间将她淹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烤肉的焦香、劣质烟草的呛人烟雾,还有汗水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这是一个喧闹无比、拥挤不堪的小酒馆!昏黄摇晃的煤气灯光下,油腻的木桌旁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影,觥筹交错,划拳笑骂声此起彼伏。
刻俄柏呆立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嘎呜”挂饰。她茫然四顾,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前一秒还在寂静的金色道路上,下一秒就置身于这混乱的漩涡中心。
“喂!那边那个!新来的!傻站着干嘛呢?!”
一个粗嘎的、带着浓重醉意的声音在她旁边炸响。刻俄柏吓了一跳,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