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半个月纪凌安叹气的频率变高,眼角眉梢是化不开的愁意,挂着淡淡乌青的眸子不负往日的神采,“我只日日盼着能早些研制出解决疫病的药方,也好睡个安生觉。?k~s¨j/x¢s!.,c′o*m*”
两两相望,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孟清和将针线一股脑收进小篓子里,起身道,“我去看看朝朝,也把刚做好的肚兜拿去给孩子试试。爹,您的也快做完了,不然我们一道过去?”
纪凌安刚起身,外头就传来了春尘火急火燎的叫喊,一路连滚带爬进了堂内,膝盖一软干脆就跪着说了。
“正君!大夫婿!不好了!外头出…出事啦!”
纪凌安,“喘口气慢慢说。”
春尘甩了自己个嘴巴子,“刚官兵说城外出了疫病,城内也有人染上了!”
孟清和问道,“啊!那染了疫病的人现在何处?”
春尘如实作答,“染疫的人都被关在了一起,就前两年空的书院。*x~z?h+a-i!s+h,u!.~c¨o_m-”
纪凌安摆摆手,撑着桌面才没能倒下去,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爹!这可怎么办啊!据说疫病传染的厉害,一个能传染一群,城外流民扎堆住着,城内还出现了。”
孟清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急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心口道,“叶儿年纪还小,怎么就遭到这种事了呢。”
“你先别急。”纪凌安手心直冒冷汗,嘴唇发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尽可能安抚惊慌失措的孟清和,“现在府内不跟外头的人接触,只要我们呆在府里撑到朝廷拿出治疗疫病的药方,一切就好了。”
安抚完孟清和,又带着消息告诉了朝朝。
纪凌安如同他们的主心骨,不断出言宽慰缓解焦虑,好说歹说让人暂时冷静下来,不至于自乱阵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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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程沅沫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青竹就过来说纪凌安请她过去,面色很是焦急。~5¨2,s′h?u.c*h,e^n¨g`.+c`o′m¨
“你回去陪夫郎孩子吧,也将不用再去铺子的事告诉一声,免得让他们忧心。”程沅沫对身后同样疲惫不堪的程叙言道。
程叙言应了声,脚步略有些急匆地往院子走去。
在外头知道产生疫病的消息肯定比他们要早,估摸着三个男人在家得吓坏了。
“家主,公子在得知了外头有人染疫,虽是安慰了大夫婿和二夫婿,但奴才看得出来,公子心里头怕的很。一进屋就魂不守舍坐着,要奴才在大门处等着您,一见到您就请您过去。”
青竹皱巴着脸,同样是愁容满面。
发生了这档子事,恐怕这天底下能笑得出来的没几个人。
屋内听到动静的纪凌安像是有了生气的木偶,转动着漆黑的眼珠看去,确认了对方是程沅沫时,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子美,我好怕啊……”
一声软软的呼唤,将程沅沫心喊化了,迎着烛光大步走了过去,将人搂进了怀中。
“没事的,一切有我在呢。”
在旁人面前纪凌安得撑着口气不露怯,可在最信任和依赖的妻主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恐惧不安。
“现在疫病已经传染开了,得了真的会很快死吗?”纪凌安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眸,哀求地望着她,“你别出去了好不好?”
程沅沫蹲下身子,平视坐在凳上的纪凌安,轻柔擦去他眼下泪痕,“在得知城内有人感染的时候,我就吩咐下去把各个铺子关了,让她们安心在家躲着。”
微微一笑,“我也不出去,在家陪着你。”
纪凌安忍不住泪水更加汹涌,抱着程沅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
夜半主屋的灯才灭,程沅沫拥着乖顺伏在怀中的纪凌安,无比踏实。
无论外头乱成什么样,只要彼此互相陪伴,总归心能有个寄托。
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纪凌安眉头微微蹙着,抱着程沅沫的力道收紧,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程沅沫在他额上轻柔的落下一吻,学着从前纪凌安哄孩子的方式,拍着他的背。
很快被噩梦搅扰不安的人松了眉,往热源的方向拱了拱,安稳的睡了。
*
纪凌安睡了半个月以来最好的一觉,睁眼浑身清爽,心头的负担在昨夜妻主的安抚下消散不少,望着身边熟睡的女人,嘴角难得挂上丝笑意。
下一秒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程沅沫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颊泛起不正常红晕,探了探额头温度,滚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