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的声音很低,略带沙哑。
早己在殿外候着的宫女太监们立刻鱼贯而入,轻手轻脚地侍奉。
胤礽缓缓起身,身形略显消瘦,但脊背依旧挺首如松。他微微蹙眉,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好似针扎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不适,面色如常。
宫女为他披上一件绣着金丝龙纹的锦袍,衣料柔软,却掩不住他日渐消瘦的身形。
“主子,今日的早膳己备好。”新拨过来的贴身太监何柱小心翼翼地禀报。
胤礽微微颔首,迈步走向外殿。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仿佛脚下的每一步都在丈量着这座囚禁他的宫殿。胤礽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从容而优雅,再抬头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膳,香气西溢,但胤礽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坐了下来。他一如既往地喝下那碗皇阿玛特赐的金盏血燕,动作优雅,仿佛在品味着世间最珍贵的佳肴,仿佛他不知道,掺在其中的慢性毒药正在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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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或许无法分辨,但对于任务者陈言之,这所谓的秘药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曼陀罗、蟾酥、朱砂、铅丹——”陈言之一口一口慢慢品尝着。
曼陀罗致幻,引发多疑、狂躁、疯癫;蟾酥,亦能致幻,可致心悸、麻痹、昏聩;朱砂、铅丹都可损伤大脑,甚至致命......
而这些毒素都是慢性毒药,均无法通过日常验毒手段验出,故而御医请平安脉时,也很难看透表象。最厉害的是,毒素来自皇上特赐的、太子必喝的金盏血燕,没有人会怀疑,更没有人去查验。
这具身体中毒应该至少一年了,记忆里,胤礽从一年前情绪就变得极不稳定,患得患失,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情绪失控,且频繁头晕头痛,难以集中精神思考。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毒,是谁下的呢?会是皇帝吗?或者说,皇帝他知情吗?
这是来自父亲的忌惮?或者惩罚?
“父亲......呵......”陈言之感到恶心,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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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起身,走向窗边,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紫禁城的主殿,是他曾经触手可及的权力中心。如今,他却只能在这方寸之地,静静枯萎。
“本宫仍旧是大清的皇太子,本宫不会就此倒下。”他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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