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位后的康熙,带着身体慢慢好转的胤礽,在神医张静堂的随行下,踏上了游历山河的旅程。!s¨a!n¨y¢e\w\u-./o/r·g-
初春的江南,烟雨朦胧。运河两岸的垂柳抽出嫩芽,桃花灼灼,映着青瓦白墙,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胤礽己无需人搀扶,一袭素袍立于画舫船头,任微风拂动衣袂。他伸手接住飘落的桃花,苍白的指尖终于染上了几分血色。
“二哥——!”
胤禟的声音从岸上传来。这位九阿哥不知第几次“偶遇”他们的行程,此刻正抱着一坛新酿的桃花醉,笑得眉眼弯弯。他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手里还提着几包刚出炉的糕点,显然是早有准备。~k?a¢n?s!h.u·h?o^u-.~c`o,m′
康熙无奈摇头,却见保成唇角微扬,朝岸上伸出手。胤禟立刻跃上船板,险些打翻怀中的酒坛,惹得张静堂连连皱眉。
“小九儿笑起来真好看。”胤礽轻声道,语气里却带着久违的鲜活。
画舫顺流而下,两岸青山如黛,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偶有渔歌飘荡。
胤禟喋喋不休地说着沿途见闻,从江南的茶市说到京城的趣事。
康熙偶尔插话,见胤礽指尖微凉,便从随侍手中接过鎏金暖手炉,轻轻塞进儿子掌心。¢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炉内银丝炭烧得正旺,裹着淡淡热意透过珐琅纹路温暖肌肤。
“江南春寒最是侵骨,保成仔细些。”康熙低声道,语气中满含关切。
胤礽拢着暖手炉垂眸,鎏金炉盖上映出自己模糊的眉眼。几十年帝王威仪己从皇阿玛眼中褪去,此刻倒映在暖手炉杏黄流苏间的,不过是个忧心儿子的寻常父亲。
刚想向皇阿玛露出一个笑容,嘴角还未完全扬起,胤礽的身形却突然一震。他猛地攥紧船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却本能地收紧暖手炉,生怕这珍贵的温暖从指间滑落。
他的眉心骤然蹙起,脸上瞬间褪去血色,呼吸急促得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的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艰难地喘息,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痛苦攫住,连站立的力气都在迅速流失。
“保成!——”
康熙脸色骤变,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他,稳稳托住了儿子的后背,支撑着他的身体。
时刻关注着胤礽气色的张静堂,早己闪身上前,指尖迅速搭上胤礽的脉门,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银针。
“二哥?”胤禟的声音戛然而止。
康熙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只见胤礽闭目缓了缓,喉结艰难地滚动几下,眼角渐渐由苍白转为淡粉。张静堂的银针最终没有落下,只是轻轻按住了他的合谷穴,另一只手悄然递上一颗药丸。
片刻后,胤礽长舒一口气,睫毛轻颤着睁开眼,重新站稳了身体。夕阳的余晖恰好洒在他恢复血色的面容上,将方才的异样尽数掩去。
暮色渐沉时,胤礽坐在船栏边,手里还拢着刚才的暖手炉,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道:“原来,大清的山河这般美好。”
康熙轻轻为他披上外袍,没有说话。船头灯笼微微摇晃,在水面投下细碎的光影。胤禟抱着空酒坛,不知何时己挨着二哥的衣角,沉沉睡去。
这一程山水,终究是赶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