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苏时倾奔行的速度快了不少。
苏时倾仍是用走的方式行进着,因为不知方位,赶马着急也无用。很快,目光可及之处,他看见了缕缕窜天之上的炊烟。 有炊烟,意味着有人烟。有人烟,就能打听世家宗门的事了。“时倾,当心些,我总觉得略略古怪。”冼夏看着那炊烟,思索后言道。“什么古怪?”苏时倾连忙催促冼夏别卖关子,他好有个心理准备再向前去。冼夏明说:“这还没破晓呢,燃起的炊烟就如此浓郁了?”谁家夜半三更燃灶的?倒像是有心点燃,要引人去;或是无心烧着,出了事故。“我当心些就是。”苏时倾没在害怕,冥冥之中有股宿命力量推动着他向前。终于,燃生炊烟的地方越来越近。苏时倾见到了道路左右鳞次排列的村庄屋房。站点是抵达了,但场面惨烈得也忒让苏时倾提心。也不清楚是村民还是外来客,乡道路上、屋房的外围栅栏边……总之是目之可及的位置,每隔几步便七零八落瘫着一号人。苏时倾蹲身摸一人颈脉。人还活着,不过看昏迷样子,受了很重的伤。其他的人众,不必再一一探看了,苏时倾估摸着这些人受伤的情况大都相近。“听!”冼夏提示苏时倾注意,前方又有动静。是刀锋剑刃碰撞的“锵锵”声音,利落清脆、迅疾频繁。火拼还在持续。苏时倾安抚好马,蹑手蹑脚潜行到声音源地附近,找好了遮蔽身形的屋房。就躲在后头,屋房墙角转弯处,探出半个头细细打量。“惹祸”的是个女子。那女子衣着粉白相衬妙纱裳,手提凌锋染血三尺剑。纱裳腰际别着一枚乳白色的羊脂玉,三尺青锋在空中转圜、再划破周遭对手的躯身,飒沓非常。周遭对手四五人,都是农夫打扮的莽莽壮汉。女子的功夫深不可测,对阵起来丝毫不见弱势,反而轻轻松松、游刃有余。苏时倾现在看得出来了,这些农夫打扮的壮汉,包括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恐怕都不是此地真正的村民。没有真正的村民会拿着弯刀,挥舞得出一式比一式凌厉的杀招。刀刃堪堪擦过了女子左耳,看得苏时倾触目惊心。不知为何,苏时倾却没有出手的冲动。可能是觉着女子的身形表现得太轻松了,兴许并不需要他添乱帮衬?看着看着,拉长了这一片混乱之地的时间;望着望着,拉近了那一位俏丽佳人的眉眼。苏时倾竟呆愣在原地了。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容情?她不应该随着她兄长容错的凤军队伍,走另一条岔路而去了吗?容情的五官,承袭小时候清丽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柳叶轻眉、褐瞳杏目,有别于兄长容错的硬气俊朗。她在笑,一时笑得婉约而收敛、一时又笑得恣意且轻狂。迟迟不了结战事,吊着对手的余力。这分明是仗着自己功高势强,在忽悠戏弄呢。苏时倾忘了欢喜。虽然忘了欢喜,可心跳却诓骗不了自己。扑通、扑通,愈演愈烈、越跳越强。容情在不经意间勾了勾唇角,只她自己知道地,忽然换了消遣的乐子。她不再继续与那些壮汉周旋,三尺剑凝集内劲,一记千军横扫、一记燕子回身,剑身落在对手经脉要处,划开了深深浅浅的血口。壮汉们吃痛,被挑断了经脉后瞬时力缺,兵刃离手落地,“呜呜唉唉”地也接连瘫倒不起。好剑法。苏时倾在心里为她喝彩。当年躲在苏时倾身后——当年躲在苏一野身后的小姑娘,如今能仗剑独行了。有五分欣悦,有五分落寞。苏时倾还在兀自伤神,容情却已经兑宫移位,来到他身前了。苏时倾睁着眼睛,一刻都没有偏头地注视着容情,将容情所运用的步法纳进眼底、识记心中。是很俊俏的位移,惊叹的不只是苏时倾,还有冼夏。那柄打磨得生银光的三尺剑,横在了苏时倾动脉颈边,紧贴无缝。苏时倾甚至能感触得到剑锋一线的骤寒凉意,怕是下一秒就会被容情一剑送走。“看够了吗?漏网的贼子。”印象中熟悉的声音不再幼弱,有了成熟的姿态。“若是没看够,要不要亲自试一试我三尺剑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