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皆知。
果然,李绒衣惯纵苏时倾,温和道:“八个人围堵一个人呢,多宽宥那位孤零零的子弟罢。更何况,他才刚入宗门没多久,也不能苛求他能施展全宗门拳脚。” 另外两位师父选择了不出声干预,蒋方正有歧议,也只能憋回肚子里去。静默看着,看苏时倾最后是成功突围,还是遗憾落败?冼夏也出离识海,正元神出窍、浮空观战。这位神尊对苏时倾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不动声色、不语出评判,但是面色上显露的尽是欣然。八部兵刃自上而下倾盖,打算用沉重劲力压垮苏时倾。苏时倾弯身伏背,长剑负立身后,格挡住了八部兵刃。趁此机会,他保持蹲姿,而后旋转身躯,右腿扫堂一周而过。这一记突袭来得巧妙,有四五六个只顾上半身、不顾下半身的对手,失了下盘稳固,纷纷倒地。苏时倾还没有施展出全部的能力哩!只不过稍稍运转神息、初步演武“天乙剑诀”,就有了能抗衡八个人的能力。值得夸赞。苏时倾没有就此骄矜,他抓住了优势的机会,发动猛烈的一击。未名剑收束,剑尖向着地砖,苏时倾擡起整个剑身之后,沉重将剑顿落。顿落于地的瞬间,释放出了原本内敛的神息。神息化劲,形成浩荡波涛剑气,把来不及起身的子弟弹至演武台下。绯梦没有下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剑气的激荡紊乱了内力,她不得不整顿稍歇。有几个漏网之鱼,意识到敌不过苏时倾了,自觉地跳下台子,弃权,遂不再比试。“时倾。”冼夏有话说。苏时倾不急着攻,听冼夏的说辞建议。“你很不错,比我预料的,要不错得多。”冼夏的首肯是很难得的。“你教得好。”苏时倾也感激冼夏,阖目,对神尊默声感念。冼夏不只是想要夸赞,他还悄悄提点道:“固然是你厉害了,但这一场比拼毕竟还是宗门内的较试,让对面八个人都落败于抱璞守剑宗宗门之外的功法武学之下,未免太不给宗门面子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此话有理。苏时倾也看见了蒋方正的猪肝脸色。可是他除了八卦步,再不会更多的抱璞守剑宗功法了。除了——那形似神不似的半招“怒剑”。在梅花桩上练功的时候,除了独自钻研八卦步,那半招怒剑也是习演过的。但与足下变化的步法不同,苏时倾琢磨了很久,都不能自通怒剑里的精髓。无论怎么尝试,都做不到如同萧铎演示的那样使空间怒海成潮。体恤他刻苦,李绒衣指点了苏时倾八卦步。可老糊涂大事不糊涂。关于七情剑的关窍,那是一点都不透露。就仍由苏时倾来来回回瞎练。练得正确,不褒赞;练得错误,不指正。于是,时日飞奔,苏时倾就将半招怒剑的形样操习得至臻圆满。少了怒浪的专属剑气,怎么办呢?他也聪明,取巧借用了“随愿曲”里的心法,萌生出独特一份剑意。与正统的七情怒剑相比,差是差得远了,但是总归有了形、有了意,可以伤敌。他还记得第一次如此融创的时候,李绒衣面上显现的意外神色。那神色带着不可思议、带着欣赏憧憬。即使持库师父没有多嘴,苏时倾也知道,他这么做,赌对了。随愿曲的唱辞在心底默念,和着神息,苏时倾运转出周身海纳百川的融融气场。这一刻,怒剑不再盛怒;这一霎,七情已而和合。它比真正的怒剑温柔,它缺失了咄咄逼人的强势。它一样从七情里孕生,在怒海里填拓了一方宽宏净土。用浅浅的愠,代替了汹涌的怒;将滔天的浪潮,收束成涓涓的瀑。剑气是那样的不同;剑形又是如此的相似。长剑尖端停滞在了绯梦眼瞳前的半寸之处,和上一次反攻萧铎时候的动作一模一样。绯梦感受到的不是怒气,也没有被激惹得升躁。相反的——潜移默化中,她察觉自己以往积累的不满与烦怨,在一一被卸解。抱璞守剑宗的怒剑,如果是压迫的;那苏时倾的怒剑,就是接纳的。看呐,我也有难以言表愠气,和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压在心底的不满类同。我们是一样的。用体谅与温柔,击碎了对敌者的战意。绯梦正拿着剑,却也已经丢却了剑了。台下的子弟只看到绯梦眼中含泪、停止了攻击,却不明白其间的心神臆动。他们大气不敢出,被这陌生的七情剑震慑。“我输了。”绯梦喃道。没有输了的不甘心,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