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耳。
炬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老黑的脸还要黑。
虚空中,一朵浪花蓦然出现,哗啦一声将得意忘形的老黑浇了个透心凉,肆意的怪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片刻后,轰然大笑声响起,所有幸存的人们彻底放下了所有,开怀大笑。
这笑声像是对死亡的送葬,埋葬了战友,埋葬了悲伤,也埋葬了不堪回首的过往。
于是,尴尬恼怒的,从炬一个,多了一个老黑,变成了两个。?8\8`d,u^s_h*u+w+a`n\g~._c,o.m!
笑声逐渐消散,可众人的目光迟迟不肯从那大河消失的虚空中收回,那里,是新的希望的所在……
云端的扶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欢乐过,片刻不息的征战让他的眉头始终拧成了一个几乎抹不平的“川”字。
可现在的他笑得比任何一个人都畅快,就像前行的、一路势如破竹的前浪逐渐式微的时候,逐渐要不甘地归于平静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后边的浪花翻涌着,推着自己快乐的向前,继续向前,奔腾不止……
尤其,他终于偷偷瞄见,那始终萦绕在幽泉眉头的那抹忧愁,随着笑声逐渐消散。
不好,怎么看过来了?
扶风立马收回了看向幽泉的目光,像是偷吃的孩子被人发现,脸上竟然发烫得厉害。
幽泉露在外边的两颗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鲜艳的红唇,目光中透露着少女才有的狡黠,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盯上了一只老母鸡,遥遥望着半空的扶风。
扶风竭力不让自己对上幽泉那几乎能淹没自己的目光,正襟危坐。
“所以,我们的祖神大人,高高在上的神明呀,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扶风重新恢复了人族的英灵该有的威严,凝实的魂体按着身侧的肉身,就像沙场点兵的将军拄着剑,睥睨天下。
炬的目光中早已没了焦点,一切的谋划尽皆成空,千万载的努力付诸东流,高高在上的祖神似乎失去了支撑,愈发显得憔悴苍老。
仿佛一张历经了无尽岁月的纸张,记载了满了岁月的斑驳,只需轻轻一碰,便会片片碎裂。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注视中,炬倔强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云端,扫过山巅,扫过破败的大殿,扫过气势如虹的众多强者,最后目光停留在许阳身上。
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炬忽然扯碎了胸前的衣衫,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哪有丝毫神明该有的无漏无缺。
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心脏的位置,蓦然间似乎有悲鸣声在天地间响起,犹如宏大的丧钟敲响,仿佛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一滴黑色的血液被无尽的黑色流光环绕,就连周围本就昏暗的光线仿佛都被这地黑色血疯狂吸收,天地间顿时黯淡了许多。
无数只黑色的触手一般的东西从炬身后破败的大殿中,从大殿的断壁残垣中探出,穿透泥土,穿过岩石,汇入了那滴黑色的血。
于是,黑色光更盛,犹如一只黑色的眼睛,凝视着一切。
一只虚空悬停的八块阵盘忽然齐齐一震,地底忽然便有汩汩的鲜血涌出,那分明就是曾经死去的人族强者的血。
炬的脚下,更有无数鲜血涓涓流出,迅速勾勒出一张巨大的人脸,虽然模糊不清,却在脸谱成形的那一刻威势冲天,悄然间形成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
扶风内心狂跳,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大喝一声一枪刺下。
炬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扶风,稀疏焦黄的牙齿间含糊不清地蹦出几个字,“晚了,来不及了。”
鲜血在大阵中汇聚,转眼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不时有巨大的气泡从血池中冒出,再啪的一声炸裂,转瞬间血池便沸腾了起来。
扶风愕然看着自己刺出的长枪顿在空中,紧接着便片片碎裂,重新化作法则之力消散,下方的炬却丝毫不受影响。
“祭!”
巨大低沉的吟唱在虚空响起,强烈浑厚的音波穿透每个人的耳膜,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天空中压下,众人几乎身不由己般就要跪伏倒地。
无数的生灵虚影在虚空显化,巨大的祭坛前跪满了虔诚拜伏的生灵,祭坛的上方雾气氤氲,一道模糊的身影端坐其间,接受着众生的膜拜。
虚幻的片段走马灯一样轮转,无数位面,无数星球,无数大陆上,数不清的类似场景几乎同时上演。
黑色的血滴缓缓出现在大阵的中央,凌空悬浮的八块阵盘顿时光芒大盛,齐齐剧烈抖动起来。
蓦然,一道璀璨至极的光柱贯穿天地出现在碎片形成的圆环中间,硬生生将漫天的乌云捅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