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带风,悄然打湿了许阳的脸,感受着顽皮滑腻的雨水在脸上跳跃,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湿润的味道,许阳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幻′想!姬¨ ~哽¢鑫·罪,筷_
四周迷迷茫茫的,三五步外便被如丝的细雨割断了视线,却犹能听见不远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甚至连那雨水从树叶滑落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灰布衣衫不知何时早已被雨水打湿,却没有想象中的潮湿闷热,许阳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鱼,悄悄将头探出水面,呼吸着水底不曾有的新鲜空气。
于是,许阳发现自己真就变成了一条鱼。只需轻轻摆动尾鳍,便轻巧地躲过眼前的那株荷叶,再轻巧地一个转身,又从另一枝荷叶下游了出来。
从未有过的畅快和无拘无束的喜悦便迅速包裹了许阳,他飞快地穿梭在水底,欢乐地吐着一个又一个泡泡,兴奋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可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难道是在水底游得太久?想到这,许阳奋力甩动着尾巴,快乐地向着水面冲去。
哗啦啦声响中,水面破碎成无数个晶莹的水滴飞溅,许阳看着自己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顿时兴奋得想要仰天长啸。
嗯?为什么自己离开水面越来越远了?就连那原本看起来粗壮的荷叶都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黑点。
尖利的啸声从自己嘴中发出,猛烈的罡风此刻却像是爱人轻抚的手臂掠过,自己的鱼鳍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双巨大的翅膀,轻轻一振,便有无形的气流托举着自己越飞越高。
那柔软雪白的看起来像是棉花一样的东西便是云朵呀?!许阳又加了把劲儿,便直直穿透了云朵,幡然跃出云海。
淅沥沥的雨水忽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下,金色的阳光给自己黑色的羽翼镀上了一层金光。只是几个须臾,那刺破云端的几座远山便被自己抛在了身后。
自由。
这便是自由吗?
许阳心里想着,忽而为鱼,忽而化鸟,原来这天地间的自由无处不在。
那细雨,那池水。这朵朵白云,这自由来去的风……
自在地穿梭在云海之间,许阳不经意间低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脚上不知被谁系上了一根红色的脚环,看起来怪怪的,却又感觉分外熟悉。
忽然,那红色的脚环莫名一沉,竟然拽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耳畔风声呼啸……
虚面色平静地望着眼前的灰袍青年,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湮灭”法则下一点点消失,心里竟然有莫名的畅快。/l!k′y^u/e·d`u¨.^c~o?m+
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可以勾动自己心弦的人或者事情了?虚忽然惊觉,这本不应该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哪怕眼前所有人加起来,都只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粒微尘。
是了,只是因为他姓“许”,这个令神明憎恶的姓氏。
不由自主地,虚伸手想要抚摸自己脸上那一道剑痕,他至今都难以忘记那一剑的惊艳,甚至那一剑带来的跗骨锥心般的恐惧至今都不愿回想。
不对。
虚抬起的手愕然停在了半途,原本应该彻底湮灭的那个许姓青年为何还有生命的波动传出?
幽泉等人无助望着近在咫尺的许阳,亲眼看着许阳一点点消失,仿佛一幅沙画正在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拂去抹平。
可是,所有人都做不了什么。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着无尽的空间,明明触手可及,却远在天边。
众人就像是被禁锢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无论怎么挣扎都难以逾越牢笼半步,就像正在空中左冲右突的老黑和吉吉。
所有人都癫狂着,各种璀璨的术法神通胡乱攻击着四周,想要打破这无形的樊笼。
至少,他们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除了一个人,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火炜。
此刻的火炜出奇地安静,安静得甚至有些让人不安。
火炜掏出丝帕用水打湿,仔仔细细擦拭着自己的脸,认真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长发,重新将有些松散的发带系好。
看着许阳一点点消失的地方,她依旧能感受到残存的一点熟悉的波动,那抹熟悉陪着她走过了万里星空,走过了春夏秋冬,走过了浮世万千……
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那条相同的丝带,火炜目光涣散,只是机械地转动着腕上的丝带,一圈,一圈,又一圈……
就连火炜自己都诧异,为何自己会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