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吉莉安扣着自己的喉咙,想起了死前吞入黄金的窒息感。^x¢7.0!0+t¢x?t′.,c-o`m′
吉莉安抬起头,失神的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狄法,她没有再管落跑的伊洛里,而是闪现到狄法身前。
“狄……法……”鬼魂的声音幽怨得仿若千坟在哭。
吉莉安怨恨地望着狄法,“你当初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任由我发疯,任由我沉迷黄金?”
这不是真的,吉莉安当时的状态已经完全听不进其他人的话,眼里只看得见金币和珠宝,甚至连年幼的孩子在旁边苦苦哀求她正常,她也完全没有反应。
狄法做了能做的一切了,让她搬到远离城堡的塔楼,不给任何黄金或者能够引致疯病的财物,但千防万防却终究没能防住吉莉安吞金,等来送一日三餐的守卫发觉,吉莉安的尸身已然冰冷,无力回天。
吉莉安一字一句,字字泣血,血泪簌簌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为什么被诅咒的偏偏是我,被抛弃在这种地方腐烂偏偏是我?”
“哥哥啊,我亲爱的哥哥啊,你为什么不救救我?”
她哭得一塌糊涂。/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我的安东尼和安德烈啊,我的家人,我的爱,现在都已经成为悲哀,我再也不能亲手去拥抱他们,不能感受他们的温暖,为了冰冷无用的金属块,我失去了一切。
狄法:“我知道你怨恨我,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挽回什么。”
“离开吧。”狄法拿出了一样物件放到吉莉安的脚边。
那是安东尼和安德烈年纪还小时剪下来的发辫,小小一束,尾端各绑了一枚发珠。
吉莉安看见自己做给儿子们的发珠,像是被驱魔的盐弹命中要害一样,禁不住颤抖起来。
“呜呜呜,安东尼、安德烈。”吉莉安哭泣着拥抱住自己的兄长,冰冷的灵体就如同冰块,穿透狄法的皮肤,带来堪比火焰烧灼的痛感。^j+y*b/d+s+j\.!c-o′m-
“哥哥,对不起。”
狄法面色不改地抚过妹妹的发端,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狄法说:“没关系,但你该走了。”
吉莉安怔了一下,抬起头来,苍白的嘴唇抽动,流露出极端的悲恸。
“哥哥,我不想一个人死,我真的真的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
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掐住了狄法的脖子,用力掐紧,眼睛里的渴望几乎要漫溢出来,“对不起,原谅我,我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了,没有人来看我,一直没有人,我总在孤独。”
所以、所以——
“你也跟我一起死,好不好?”
狄法呼吸不过来,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再没有一丝血色,他听得见海伍德在命令士兵撞门,但塔楼受吉莉安的影响,疯狂地摇晃起来,砌墙的石头砸下来,堵住了门。
死亡,从来与狄法如影随形,只是这一次他无比真切地感觉到那腥冷的獠牙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鬼魂,看这里,这是你最爱的金子,你不过来,我就要把你的金子全都偷走了。”
伊洛里的声音骤然划破空气,狄法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余光瞥到伊洛里抛洒出一大把金币,叮叮当当地砸在地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仿佛瞬间点亮了昏暗的空间。
“金子?”吉莉安松开狄法,猛地朝伊洛里撞过去,双手变形成尖利的爪子,径直往他脸上抓去,“我的金子,还给我。”
伊洛里咬紧牙关,将有驱邪作用的鼠尾草尽数砸向吉莉安,“吉莉安,逃避面对现实的人一直是你,不是你哥哥。”
“你已经死了,别因自己的死迁怒到无辜的人。”
“啊!!”吉莉安躲无可躲,灵魂被灼烧出白烟。
她撞向大门,穿过门板消失。
狄法正想要起身,却见伊洛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高声喊道:“公爵,快趴下!”
塔楼已经倾下,天花板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雪粒和着砂石如瀑布般倾泄而下,砸向地面,随着一声巨响,矗立已有百年的塔楼在风雪暴中轰然塌陷。
塔楼坍塌时,伊洛里感到极大的失重感,紧接着是剧烈的痛感,他脑袋撞到坚硬的石板,导致伤势雪上加霜。
伊洛里闷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洛里被一阵刺痛惊醒,疼痛间感觉到一只大手在触碰他的后颈。
“嘶、不要碰。”伊洛里下意识地抬手压住了那只大手,摸到一些粗糙的瘢痕。
“伊洛里,睁开眼看我。”有异域腔调的男声仿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