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割掉一点给他,想来祝怜玉也不介意。+x.i!a/o~s′h¢u\o\h?u·.~c!o,m+
“祝怜玉留给你的,现在我还给你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这话一说出来,陆子枫就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彻底落了下来。
陆子枫猜到楚承年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对他发飙,或者骂他“贱人”,骂他“放荡”。
但是他唯独没猜到楚承年会攥着他那一缕头发,脸上是那么难过的神情。
“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他喃喃着。
楚承年是什么人,从来都是他腻了谁一脚踹开,从来就没有他被谁抛弃的份儿,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更没有开口求过谁,现在却沦落成,他曾经嘲笑过的恬不知耻的贱人。
干涩的喉咙里的恳求几乎要忍不住溢出来。
想低下头求他别走,低下头认错。
就和当初的祝怜玉一样,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不可能心软,不可能会因此爱他,也忍不住卑微祈求。′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他猛地攥紧了手心里冰凉的发丝,“滚!”
“我不想再见到你。”
胸膛里剧烈起伏的心跳,心电监护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等会儿医生护士就会来检查了,陆子枫贴心地离开了,不打扰他养病了。
即将踏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看到窗外下起了雪。
楚承年的病床就在窗边,银白的雪花恍惚擦过他的侧脸,以致于他的眼角闪过一点融化的亮光,陆子枫觉得应该是视觉差而已。
室内是不会下雪的,应该只是他看错了。
不是雪,更不会是他的眼泪。
陆子枫不觉得是楚承年哭了,疯子怎么会有眼泪呢?
他有没有能感受到痛苦的这种能力,都还难说呢。
陆子枫听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恨比爱长久。^求′书?帮· .无¨错?内·容,”他一直很不喜欢这句话,恨某个人,只是因为他做了自己讨厌的事情而已。
值得恨的人,怎么能和爱相提并论,这句话混淆了爱和恨的份量,能被他恨的人绝对不值得他在意。
就像他永远不会恨谢修半,也永远不会爱楚承年。
陆子枫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谢修半,顿时眼睛就亮了,“等了很久吗?”
虽然谢修半没说会来接他,但陆子枫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他,他知道谢医生肯定会来的。所以他不会问“你怎么来了”,而是“等了很久吗”。
谢修半的目光越过他,和病床上的楚承年遥遥对视。
“没有太久。”他收回视线,沉静的目光全放在陆子枫身上,在看到他切断的那缕发丝时,目光停滞了一瞬。
他没有问陆子枫,你和楚承年说了什么,你选了他还是选了我。
这种把离开他作为选项之一的选择题,他永远都不会对陆子枫说。
他只是向陆子枫伸出两只手。
问道:“你要牵我的左手还是我的右手?”
陆子枫看了他谢修半伸出来的两只手,犯了选择困难的毛病,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愁得不行。
谢修半看着他苦恼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两只手,各自放在他左右手上。
“我都要!”
琥珀色的眼眸笑盈盈的,只看着他。
谢修半微微笑了。
*
护士给楚承年换了药,因为他心率波动太厉害了,心脏有点缺氧,就给他戴上了氧气罩。
“请保持情绪稳定。”护士一板一眼地说完后就离开了。
楚承年捏紧了手里的一缕长发,冰凉的温度好像从掌心冷到了肺腑里。安静的病房太冷了,冷到他睡不着。
可他却做了个梦。
梦到他以前把男人叫去朋友面前羞辱,扯着他的头发说把他的头发割了。
男人哽咽着和他求饶。
“这是我为你留的,承年。”
因为他说过喜欢,就那么一句话。
而现在他的长发还是被割掉了,是男人自己亲手割的。
轻飘飘的断发,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心里,重重的压得他抓不住。
这是楚承年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心情。
眼里、嘴巴里都是苦涩。
要是他没对祝怜玉说过那些过分的话,要是他没有一心想着折磨羞辱他,是不是今天他就不会走了。
他牵起的手,也不会是谢修半。
楚承年再次从梦中惊醒时,发汗的手心里只有冰冷的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