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一丝从未有过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刺痛猛地攫住了心口,那份对部将的担忧,此刻混杂了一种更深的、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是一种将要失去某种珍贵之物的恐慌。
这感觉,让这位在尸山血海中都不曾动容的铁血元帅,指尖微微发凉。
八百精骑,如同一支沉默的黑色箭矢,悄无声息地射入茫茫草原的腹地。
霍成疾不愧为草原之狐,他对方向的把握仿佛刻在骨血里。
昼夜兼程,他总能带领队伍在蜿蜒的河道与起伏的丘陵间,精准地避开匈奴游骑的巡弋路线。
风餐露宿,人马皆疲惫不堪。
几经辗转,他们终于深入到了被遗忘的“鬼方故道”东南区域。眼前景象陡然一变,不再是连绵的草海,而是一片荒凉死寂、沙土裸露的戈壁边缘。
“将军!先生!前方有宿营痕迹,很新!”一名精干的斥候飞驰而回,声音带着激动。
霍成疾与左丘对视一眼,猛夹马腹冲上前去。
一处被风化岩柱包围的背风洼地,散落着新鲜的马粪,地上有几处被特意压平、清理掉沙石用于铺毯的痕迹,旁边还有几个被踩扁的、明显是军中常见的干粮纸包。
“是他们!”霍成疾蹲下身,捻起一点泥土嗅了嗅,眼神锐利,“埋锅造饭留下的柴火味还没散尽!是咱们的人!生活习惯藏不住,他们不会随意践踏食物包装……方向没错!他们至少比我们早半天离开此处!”
疲惫到极点的士兵们闻言,精神微微一振,但身体却如同灌了铅。
连续两日一夜的奔袭导致他们的身体早已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