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基地外墙。?w_e*n_x^u-e,b~o·o?k′.,c.o¢m¢
司柠站在高高的墙头上,往远处眺望着。
她的听感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覆盖到慕雅三人所在的区域。
手上的芯环正在实时直播,弹幕将整个屏幕占满,只能看见一片花白。
墙头上很安静,但看不见的网络上,却是震耳欲聋的全民狂欢。
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
耳朵边时不时传来各种惨叫,一会儿之后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再度响起。
“沈云川,你听过植物杀人时发出的声音吗?”司柠问一直站在旁边的沈云川。
她说的,是植物自己发出的声音,而不是杀人时与人体摩擦产生的声音。
沈云川看向她,眼里有明显地担忧。
“听过,但是,我们听到的可能不是同一种声音。”
当然不是同一种。
一般人听到植物杀人的声音,是恐惧、是害怕、是愤怒,或是其他让自己不适的频率。
但司柠,是惬意、是兴奋、是痛快!
她感觉自己某些时候,已经站在那根细到差点就要看不清的钢丝上,只要一个重心不稳,她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还好吗?”沈云川能感觉到她平静的海面下,已经狂风巨浪了。
他很担心她。,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当然好。”
她的耳朵里现在全是恶毒的咒骂声,但奇怪,她只觉爽快,丝毫不觉得生气。
一根手指或一根脚趾,又或是身上一个洞,换一句咒骂,她怎么都不亏啊。
就看咒骂她的人有多少器官可以用来交换了。
只不过,如果最后咒骂变成求饶的话,她也没有奖励就是了。
司柠就这样站在墙头,一直站到黑夜,站到群星闪耀,又站到星群隐匿。
看着网络上从一开始的狂欢,到中间的不忍心,紧接着对她残忍行为的声讨,到最后开始同情地帮忙求饶。
这是怎么了?司柠不解。
一开始看得不是挺高兴吗?甚至希望异植玩弄的招数再多一点。
怎么后面撑不住了,还开始同情起来了?
圣母心为什么是在内心深处的兽欲完全爆发后才显现出来呢?
他们为什么一开始不爆发圣母心呢?
司柠真是想不明白。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些残忍了?”
沈云川将司柠揽入怀中,叹道:“他们没资格说你残忍。”
司柠笑了,沈云川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俏皮一笑,“我也觉得。”
“天快亮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司柠摇摇头,她还要接那三人出来呢。_h*o?n`g\t\e·x?s~..c~o~m/
她要让他们在最狼狈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还是她。
“你也陪我站了一整夜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不想让你一个人。”
司柠笑笑,闭上眼睛躲在沈云川的怀里,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休息方式了。
天光乍亮,半轮红日升上半空。
折腾了一宿的异植垂下枝条,折磨了三人一整晚,它也累得不行。
不过好在,它圆满达成任务,应该能避免一死了。
三辆救护车很早就在外墙整装待发了,时间一到,就像离弦的箭,轰着最大油门就飙了出去。
墙内已经临时搭建好医疗点,手术室、医疗器械设备全都准备好了,慕知远将一个最好的医院搬了过来,打算就地抢救。
慕知远站在墙头,着急地眺望。
只一晚上,曾经高傲又高贵的背脊,现在也弯下来了。
救护车终于将三人拉了回来,三个担架抬着三具血肉模糊的身体飞快跑进了城门。
司柠在手术室外等待他们的到来。
嘴最硬的慕雅,四肢东一只西一只,随心所欲地耷拉着,扭成一种诡异又有趣的形状。
旁边医疗人员的箱子里还有从泥土里刨出来的断肢,也不知道是谁的。
最会求饶的慕一临看起来稍好一些,但也只是稍好一些。
贺一勤的话,嗯。。司柠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只知道,这三人可能这辈子到昨天为止,都不相信,一个人的手能从后面抱住自己的整条大腿吧?
毕竟,杂技演员也得练很久呢。
让司柠惊讶的是,慕雅血肉模糊,竟然还有一丝神志清醒。
她睁开快瞎掉的眼睛,一丝血水就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