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伯……”
顾雪娇像被泼了冷水,从头顶凉到了脚跟。,x/l.l¨w.x^.+c~o+m.
“官家也答应了吗?”
“自然。”
齐琒笑了笑,劳军归来,他甚是骄傲,几乎有些得意忘形。
“官家要你嫁与三皇子,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不放心咱们手里的兵权吗?先假意笼络,再让你做人质,他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顾将军点头,语气愤慨,
“若非我们在前线替他拼死拼活,他如何有今日在宫中安受朝拜的日子,让顾家的姑娘去给他做儿媳妇儿,就以为这是什么天大的恩典了吗?”
“虽说是富贵窝,但如何不是囚牢,裴青州那个人是个冷心冷情的阎罗王,我如何放心娇娇嫁给他?”
“是啊元帅,明日让娇娇凭恩旨御前觐见,用这恩典,换个退婚的旨意来!”
两人言之凿凿,语气愤慨,压根不曾听到,屋顶上瓦片粉碎,传来微弱的一声脆响。
顾雪娇明白两个人的意思,赐婚是恩典,又如何不是威胁,让家眷嫁入皇家,就和当年藩王送质子进京无异,若想要做什么谋逆之举,也得三思而后行。
这分明是要顾雪娇去做人质的。
更何况,嫁的人还是三皇子。
绣衣司首领自然耳目众多,又善于织造罪名,顾雪娇婚后若要求平安,就得处处提防,事事谨慎。|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
夫妻之间怎么可能有真感情。
顾将军和齐将军担心顾雪娇,顾雪娇也在担心他们。
官家疑心深重,此举自然有深意。
顾雪娇本来想着顾家若有异动,齐琒可以站在昔日下属的角度美言几句。
却不想齐琒这样急不可耐地将自己也给牵扯进来。
齐琒刚打了胜仗归来,想必御前言谈举止多有放肆之处,今日又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官家面前表明自己与顾家亲密无间,无疑是在给自己结党营私增添证据。
更不必说他当众推让官家的恩赐,摆明了在说官家不知体恤功臣,需得手下将士来为战友们讨公道。
官家竟然也未曾训斥,顾雪娇心里不由凉了半截。
这岂不是说明陛下不满许久,眼下,不过是在造势。
让众人替他打抱不平,自己赢得忍让功臣的贤名。
一旦时机成熟,出手必是杀招。
也许,如今,绣衣司的耳目就在顾家周围搜罗罪名。
不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拿这恩旨去换退婚旨意。
她多番试探过顾将军,他并没有要造反的打算,只是自视甚高,不满皇帝的做派,就算动了那样的心思,现下顾家手上虽有重兵,粮草补给却远远不够,胜算并不算大。μ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眼下,得先稳住两位将军,顾雪娇纵有千般道理,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
得赶紧想个法子,让他们打消了退婚的念头。
“父亲,齐伯伯,可我,并不想退婚。”
顾雪娇暗自镇定,佯装不悦地拽住了顾将军的袖子。
“为何?”
“难道你怕?”
顾将军正是慷慨激昂之际,闻听顾雪娇拒绝之语,有些不大高兴。
顾雪娇低下头,片刻脸上闪着两朵红晕,
“父亲,女儿……三皇子他……”
顾雪娇咬了咬牙,半晌才把话说完,
“他身姿伟岸,模样俊朗,女儿已经,一见倾心,还望父亲能成全我的一片痴心。”
柳祁回话已毕,自觉两颊热辣辣的,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主子。
见他端坐案前,眉宇间染着些案牍倦意,但确是寻常男子望尘莫及的英俊容貌。
“她真是如此说的?”
裴青州正在写批文,这是第三遍,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接连两次把“漕运”的“漕”写成了“槽”。
柳祁点头,
“属下趴在房顶上听的,保管一个字都错不了。”
裴青州一低头,看见纸上赫然又是一个“槽”。
今日该查黄历,自己必定命里犯木。
他伸手狠狠将纸揉烂。
柳祁不明就里地跪下,
她喜欢殿下有什么用,殿下又不喜欢她。
水性杨花,骄横跋扈,莫说是殿下厌烦她,就算是殿下要娶她,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