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被林母叫回家时，正值晌午。?5/2.m+i¨a*n?h?u^a+t^a+n_g·.\c¨o-m/

院子里晒着新收的玉米，金灿灿的铺了一地。林母坐在门槛上剥豆子，见林秀进门，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秀儿，来，娘跟你说说话。”

林秀放下背篓，挨着母亲坐下。她隐约猜到母亲要问什么，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果然，林母压低声音，开门见山：“你跟扬州成亲一年了，咋还没动静？”

林秀耳根一热，低着头没吭声。

林母皱起眉，声音更低了：“扬州……是不是身子骨不行？”

“不是！”林秀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他、他好着呢……”

“那咋怀不上？”林母狐疑地盯着女儿，“你俩……同房没？”

林秀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只能点点头。

林母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扬州是不是要你喝药了？”

林秀浑身一僵。

她当然知道张扬州喝药。

每次夜里亲热前，他都会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药丸，就着温水咽下。起初她没在意，首到有次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张扬州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调理身子的。”

她信了。

可后来，她听到村里人议论，说隔壁村的知青为了回城，偷偷让媳妇喝避子汤，就怕有了孩子拖累自己。

“听说那男的连碰都不愿意碰她，嫌脏！”

“可不是，知青哪看得上咱们乡下姑娘？迟早要跑的！”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林秀心里。

她不敢问张扬州，怕问出口，那个可怕的猜测就成了真。 ---

“秀儿？”林母推了推发呆的女儿。

林秀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娘，您别瞎猜，扬州对我很好，没有让我喝药。” 只是他自己喝。

“傻丫头！”林母急了，“男人嘴上说对你好，可心里怎么想的，你能知道？他要是真打算跟你过一辈子，为啥不要孩子？”

林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啊，为什么不要孩子？

当晚，张扬州发现林秀不对劲。

她做饭时把盐放成了糖，洗碗时摔了一个碗，甚至洗澡时忘了拿换洗衣裳，还是他提醒的。

“秀儿，怎么了？”他拉住准备去喂鸡的林秀，轻声问。

林秀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事，就是有点累。”

张扬州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着凉了？”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药香。林秀忽然想起新婚夜，他也是这样轻轻抚过她的脸，说：“秀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x-i\n_t/i·a!n~x`i?x_s-..c_o!m?”

可如果他的“一辈子”，只是暂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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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张扬州照例从柜子里取出瓷瓶。

林秀背对着他躺在炕上，听着他倒水、吞药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她不敢问。

她怕一问，梦就碎了。

张扬州越想越不对劲。

林秀这两日总是心不在焉，夜里背对着他睡，连往日最爱吃的酸菜炖肉也只扒拉了两口就说饱了。他起初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可摸她额头也不烫，问她哪儿难受，她又摇头说没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仔细回想，秀儿是从娘家回来后变成这样的。

难道丈母娘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张扬州坐不住了。他披上外衣，趁着晌午林秀去河边洗衣裳的功夫，首奔林家。

林母正在院子里晒萝卜干，见女婿匆匆进门，愣了一下：“扬州？咋这个点来了？”

张扬州开门见山：“娘，秀儿这两天不太对劲，您是不是跟她说了啥？”

林母手里的笸箩“啪”地掉在地上，萝卜干撒了一地。她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你……你都知道了？”

张扬州皱眉：“知道什么？”

林母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拉着他进了屋，关上门才道：“扬州，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给秀儿喝避子汤了？”

张扬州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林秀为什么闷闷不乐了——她误会他不想让她怀孕！

“娘，您误会了。”他哭笑不得，“我喝的不是避子汤，是调理身体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