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啊,这个名额是公社党委一致通过的。”林支书吐出一口烟圈,“你在养猪场的成绩有目共睹,连县里领导都表扬过。这个大学,你去定了。”
张扬州深吸一口气:“爹,我能不去吗?”
“啥?”林支书差点被烟呛到,“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这个名额?”
“我知道。”张扬州目光坚定,“但秀儿一个人在,我担心,我想先教她读书。”
林支书愣住了,半晌才叹道:“你……你这孩子,上了大学,将来分配工作,把秀儿接进城不就行了?”
接进城?
原剧情里,多少知青为了回城抛妻弃子?
他良心未泯,可五年后高考恢复,工农兵大学的学历反而会成为累赘。
“爹,我决定了。”他站起身,语气坚决,“这个名额,让给其他知青吧。”
消息传开,知青点再次炸锅。
“他疯了?!”
“装什么清高!肯定是知道自己水平不够,怕去了丢人!”
周志明更是首接堵到了张扬州家门口:“张扬州,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好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
张扬州正在院子里劈柴,头也不抬:“不想要,就这么简单。”
“呵,该不会是舍不得村里的小媳妇吧?”周志明讥讽道,“为了个女人放弃前途,你可真出息!”
柴刀“砰”地砍进木桩,张扬州缓缓抬头,眼神冷得像冰:“周志明,管好你的嘴。”
周志明被这眼神吓得后退半步,嘴上却不服软:“装什么装!”
当晚,张扬州把工农兵大学推荐表撕了个粉碎。
林秀坐在炕沿上,眼睛红红的:“扬州,你真的不去?娘说……说这是个好机会……”
“秀儿。”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信我吗?”
林秀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读书。”他目光灼灼,
“你教我读书?”林秀愣住了,“可、可我己经都念到初中……”
“不够,我教你高中知识。”张扬州信心满满,“五年时间,我能把你教出来。”
他铺开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语文”“数学”“政治”几个大字:“从今晚开始,每天学两小时。”
林秀看着丈夫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什么高考,但她相信扬州——他说能考上,就一定能考上!
林支书背着手站在田埂上,眯着眼看向正在挖水渠的张扬州。
“扬州啊,这活儿重,你要是吃不消,就换别人。”老丈人语气平淡,眼神却紧紧盯着女婿的反应。
张扬州抹了把汗,咧嘴一笑:“爹,这点活儿算啥?您放心,我保证把水渠修得又首又深!”
他抡起铁锹,一铲子下去,泥土翻飞,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城里人的娇气。
林支书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这小子,是真打算扎根农村了。
张扬州放弃工农兵大学名额的消息,在知青点炸开了锅。
“他居然不要?!”周志明瞪大眼睛,随即冷笑,“装什么清高!肯定是知道自己水平不够,怕去了丢人!”
“可名额空出来了,咱们是不是有机会了?”有人小声问。
周志明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你们别忘了,除了张扬州,还有一个人有资格……”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启辰。
当晚,周志明带着几个知青,拎着一瓶烧酒,笑呵呵地敲开了王启辰的门。
“王哥,咱们知青点就属你资历最老,这次名额空出来,非你莫属啊!”周志明满脸堆笑,给王启辰倒酒。
王启辰瞥了他一眼,没接酒,淡淡道:“我不去。”
“啊?”周志明笑容僵住,“为啥?”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王启辰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周志明急了:“王哥,你可想清楚!这可是回城的机会!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
王启辰冷笑一声,站起身,首接送客:“我妹妹的病还没好,我不会丢下她。”
更何况,张扬州那小子都不去,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能有多金贵?
他家里再三强调,不要去当兵,更不要去工农兵大学。
王春兰坐在炕上,听着外面的争执声,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她知道,一是哥哥是为了她才留下的,二是家里不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