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唐找了一处角落,蹲了下来,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烟,一连划了几次洋火,才点燃叼着的烟卷,脑子里,依旧是那个问题:癌症,年纪轻轻,他怎么就得了癌症?
他心疼儿子,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倘若儿子,真的有什么不测,那这不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还有孙子马康健,孙女马芳菲,想到这俩孩子,马云唐不禁心疼起来,康健啊,你才七岁啊,小菲啊,你才十岁啊,你们还太小了,年龄还太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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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打在马云唐佝偻的背上,就这一瞬间,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红着眼眶,抽着烟,盯着远处的一面墙,思索了半天,全然没顾忌到,烟卷已经烧到了自己的手指。
扔了烟,又骑上自行车,马云唐依旧两眼无神,缓缓骑出医院的院子。出了县城,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往北朝着大摩河村骑去。
路上,再次想起了医生的话:保密,一定要对病人保密,病人的心理,如果承受不了,或者接受不了,即便是治疗,也影响治疗的效果,这治疗癌症最好的药,就是病人的心态。
对,保密,先对景明保密,再说了,结果不还是不确定吗?等到了市医院,万一市医院的人说,县医院的人搞错了呢?景明得的,不是癌症呢?
先不说,跟谁都不说,全都瞒着?马云唐一路的思索。
但万一真的,是癌症呢?这么大的事,县医院就是再落后,也不会搞错吧?马云唐不想再自我安慰:纸是包不住火的,瞒着绝不是个办法。对景明要瞒着,对别人,就不能瞒。
路过王文村,一个亲戚,跟自己打招呼,马云唐仓促的回应了一声,继续心不在焉的,往前骑车。
刚才打招呼的人,却一脸的不开心,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神气什么?不就是儿子在县里买了楼,在县里干个体户,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你马云唐,现在都学会不理人了。
对,不能瞒着,起码,得告诉儿媳妇。马云唐继续思索:姜淑惠是景明的媳妇,有知情权。还有秀峦,秀萍等人,也得告诉。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俩闺女,必须得知道。而且以后给景明治病,肯定少不了花钱。万一治病的钱不够,这俩妹妹,得帮衬着哥哥啊。
至于自己的老伴儿,陈淑芬要不要告诉呢?倘若她知道,儿子得了癌症,她能接受得了吗?她别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体,再出个什么好歹来。到时候,这个家,可不就乱套了吗?
马云唐思索万千,第一次感觉,从县城骑回家的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走,这么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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