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剑。

身后跟着王承恩等十多名太监。

见到父皇如此模样。

朱慈烺没有丝毫惧怕，不退反进，指着父亲咆哮道。

"父皇不是要殉国嘛？怎的还在这里磨蹭？"

话语间....

朱慈烺眼中透出一抹狠色。

"朱家的男人，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窝囊的死在这紫禁皇城！"

"三千营还剩五百死士！把虎符给儿臣，儿臣带人从朝阳门杀出去！"

崇祯看着眼前的儿子。

这个自幼养在深宫的嫡长子。

此时此刻，眉宇间竟有几分当年在信王府习武的自己。

这一刻，崇祯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只是这份希望，寄托在太子朱慈烺身上。

"烺儿......"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抚摸朱慈烺还显稚嫩的面容。

他想要将这一刹那的感觉，牢牢记在心里。

"烺儿，你换上小太监衣裳，跟着王伴伴从玄武门去吧......"

"我儿记着，一辈子都要记着，你是朱家的男人，这江山，永远姓朱！"

话毕.....

崇祯突然暴起。

用剑柄砸晕儿子，然后对身后的太监嘶吼。

"送太子去南京！若遇不测......便说他只是宗室旁支！"

........................

寅时。

崇祯扔掉手中的佩剑，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朝着煤山方向缓缓走去。

当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他俯瞰山下。

正阳门城楼上，赫然飘着"大顺"字样的玄旗。

大顺军如同密集的蚂蚁般，朝着皇宫涌去。

突然.....

他余光瞥见一道身影。

一道踉踉跄跄且熟悉的身影，"王伴伴？"

"朕不是让你护送太子出城，你怎来此？"

听到询问。

王承恩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灰尘。

然后拱了拱手。

“太子之事，陛下无需忧心！”

说话间....

王承恩浑浊的眼眶中，显出一抹释然。

"老奴从小在皇宫中长大，伺候陛下一辈子。"

"今日...."

"就让老奴，伺候陛下最后一程！"

崇祯怎么也没想到。

国破家亡的最后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竟是一个太监。

"王伴伴，给朕找棵树。"

崇祯语气平静。

他从袖口中缓缓抽出匕首，割断一缕发丝："用这个束发。"

即便死。

他也是大明的皇帝，岂能披头散发视人！

王承恩跪在地上。

为崇祯束起散乱的长发，就像平日里那般仔细....

整理束发衣冠后。

崇祯和老太监王承恩，在煤山一棵歪脖树下。

"轰——"

当山脚下，传来闯军红夷大炮的巨响。

崇祯踢开垫脚石，悬空的双足恰好指向冒起浓烟的太庙方向。

就此....

大明最后一任皇帝朱由检。

于煤山一棵歪脖树，自缢殉国！

最后陪在身边，陪他一起殉国的，只有老太监王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