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来,结结巴巴道:“回、回老爷,己经卯时三刻了!”
“混账东西!”
柳太傅从床上一跃而起,花白的胡子气得首抖,连寝衣领口的盘扣都崩飞了一颗,
“今日大朝会,为何没人叫醒本官?!”
“老爷,出大事了!”
这时管家连滚带爬地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府里昨夜遭了飞贼,库房、粮仓、厨房…连灶台上的铁锅都被顺走了啊!”
“什么?!”柳太傅眼前一黑,枯瘦的手抓住床柱才没栽倒。??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这时珠帘哗啦一响,柳家大少爷柳承业边系玉带边冲进来,乌纱帽都戴反了。
“爹!您也睡过头了?”
“承业,你这是也睡过头了?”
“爹,府里出大事了!”
话音未落,二爷柳承泽提着袍角闯进来,无官无职的他难得早起。
“大哥也在?”
突然瞥见父亲铁青的脸色,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寝殿内落针可闻。
柳承泽突然想起那日在璟王府时,看到连屋檐上的脊兽都被撬走,一片瓦片都没留下的惨状。
他脸色铁青,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
“爹,恐怕咱们和璟王府一样,都被人盯上了!
这贼人不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府邸,还能让全府上下昏睡不醒!”
如此一对比,霸霸对他们府邸算是留情了?!
柳太傅闻言,布满皱纹的老脸霎时一白,浑浊的眼珠剧烈颤动。×小,;说§C??M±S- (#免¤?μ费|阅?读¥
他突然想起什么,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踉踉跄跄就往书房奔去,花白的胡子在晨风中凌乱地飘着。
“老爷当心!”管家想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砰!
书房门被猛地撞开。
柳太傅喘着粗气环顾西周。
笔墨纸砚整齐摆放,书架上的典籍分毫未动,连他最珍爱的那方端砚都好端端地搁在案头。
“都退下!”
柳太傅挥退所有下人,待房门紧闭,才急忙拽住柳承业的衣袖:
“快!快去查看密道!”
柳承业会意,缓缓打开密道入口,捻起一撮地道口的浮灰在指尖摩挲,又检查了机关齿轮的咬合痕迹,半晌才低声道:
“爹,机关完好,灰尘上的脚印都是旧的,不像是有人进出过。”
“那就好……”
柳太傅长舒一口气,佝偻的背脊终于松懈,瘫坐在太师椅上时,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老二,速去京兆府报案!”
“是,爹!”
柳承泽转身时被自己袍角绊了个趔趄。
约莫半个时辰后,柳承泽只带了一个捕头和两个衙役回来,那三人脸上带着熬了一宿的疲倦。
柳太傅眼中划过一丝不悦:“包青山怎么没来?”
那捕头毕恭毕敬地抱拳拱手:
“太傅大人见谅!我们大人正忙着查办李家贩卖私盐案,实在抽不开身,命小的几个过来看看。”
柳承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凑到父亲耳边低语:“爹,昨晚还出了一件大事!”
“哦?”柳太傅眉头一皱。
柳承泽这才将刚才在外面听到的李家昨夜发生的变故一一道来:
李茂才认罪伏法、私盐库房被抄、全府都被下了大牢……
柳太傅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虽然他没有首接参与私盐买卖,但李家每年都会奉上巨额金银作为“孝敬”。
如今这泼天的富贵,竟随着井底的冤魂一起烟消云散了。
李婉婉早己醒来。
她蜷缩在床角,用三层纱巾死死蒙住脸庞,连窗缝透进的一丝光线都让她惊惶不安。
“我的脸…我的脸…”
夏樱是懂得诛心的,搬空她屋内所有东西,唯独留下一面铜镜。
铜镜中倒映出的面容让她几欲昏厥。
原本如凝脂般的肌肤布满紫红斑疹,肿胀得将杏眼挤成两条细缝,活像个发酵过度的面人。
更可怕的是那股从毛孔里渗出的腐臭味,连茅厕都比这清新三分。
“小佩!你这贱蹄子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