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君微垂着头,目光落在裴鹤徵那双滚着金边的黑色鞋面上。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忽然就想起上辈子她还活着的时候。
裴鹤徵是本朝最年轻的,也是唯一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他出身清贫,父母早逝,又因当时年纪尚小无处可去,是路过的游僧将他带回寺里抚养。
状元游街那日,姜兰君曾在酒楼高处见过他。
只是那时谁也没想到当年清贫的浑身只有两三身洗到发白旧衣的裴鹤徵,有朝一日竟然飞黄腾达成了所有人都只能仰视的存在,甚至还有了清贵的河东裴氏的出身。
吃穿用度,无一不精。
就像她在山脚见到的那些锦衣卫一样,裴鹤徵也早不是十年前的他了。
姜兰君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可他今日拥有的东西却都是踩在她的尸骨上得来的!
明明他想要的一切她都能给他。
可他偏偏要效忠新帝,在前朝和她斗得死去活来就算了,为了让她还政新帝甚至不惜下毒害她。
表面端着那副清正矜贵的模样,背地里干的却是再龌龊不过的事。
迟早有一日,她要让他把这些东西都吐出来!
姜兰君思绪剧烈翻涌,明明在决定来见他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真见到他,心里的恨意就像是决堤的洪水那样奔涌而来,让她险些没控制住表情。{小±说??宅* ?@免??费D?<阅?.读#~
她收敛好情绪,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罢了。
裴鹤徵迟迟没有喊起身。
裹挟着探究的冷锐视线紧落在她身上。
他那双狭长的漆黑凤眸眯起,眼神的攻击性强到像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剥皮拆骨,看清她到底是什么人一样。
裴鹤徵没有开口,其他人更不可能插话。
一时间整个八角亭就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雨声。
姜兰君维持着福身的动作,见他久久没开口遂主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摆出不解又惶恐的表情,声音颤巍巍地问:“……裴大人,民女做错了什么事吗?”
裴鹤徵看着她又露出那副茫然可怜的神情,微微顿住。
下一瞬,他就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没看到脸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对她加以审视,可当那张与她相似的脸露出来,他的心中就只剩下杀意。
她是十年来他见过最像的一个,裴鹤徵在心底冷嗤。
真是难为了背后之人,这些年来挖空心思把人一个个地送到他的面前。
“你为何前来?”
冷漠的嗓音从头顶传来。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姜兰君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从善如流地说来:“民女是替陈老夫人前来,想要问一问乔指挥使大人在后山发现陈少爷的时候,可有发现任何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她抬头缓缓地看向旁边的乔子远,目光真诚地询问。
“不知乔大人可有发现?”
乔子远:“……”
乔子远嘴角抿起,目光复杂,欲言又止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她动作利落地擒拿了车夫,又亲眼看见她身边的小厮和丫鬟挖坑埋了陈景枫。
否则这会儿可能当真会被她给骗过去。
姜兰君隐隐察觉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可又寻不到奇怪的地方,只好继续道:“陈少爷意外被掳甚至险些遭遇性命之危,可却迟迟抓不到凶手,老夫人对此很是担忧。”
“可她老人家不便上山,这才托了我来问乔大人。”
“若乔大人有任何凶手的线索还望不吝告知。”
话音落下,乔子远张了张嘴,最后实在憋不住转过头去。
姜兰君:“?”她说了什么很怪异的话吗?
裴鹤徵掀眸,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后轻轻咳了声。
乔子远神情立马变得严肃:“凶手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掠陈老将军的家眷,锦衣卫既然发现了此事,必定会尽全力把凶手捉拿归案,姑娘放心。”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我这就命人送你下山。”
姜兰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这个语气听着怎么那么迫不及待……她悄悄瞟了眼裴鹤徵那捏着棋子的修长手指,沉思片刻摇头道:“没有……”
“那便留下和本相手谈一局。”
此话一出,八角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