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除月身体僵硬,记性也不大好,并且再也无法与世间欢乐悲哀通情达意。,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可她终于知道,她这一世躺平的愿望无法达成。
她只能是揽月尊了。
祝雎将她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怪物。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提前复活,前世对世人留有慈悲的习惯深入骨髓,她是不是也沦为了杀戮的邪物,被指使着大开杀戒。
这样的祝雎怎么能算无辜呢?
可祝雎不死不灭,前三次仙门对他的合力绞杀导致他死而复生,重临世间后变得更加强大,同时也怨念深重。
燕除月只能借诛邪塔化解戾气,再加上她以身清天下邪气,千年一过,祝雎便可净化。
照他这样的情形,却是火上浇油了。
这其中怕是出了什么差错?
“竟然没死?那就将他们押入地宫,好生款待。”祝雎察觉他们还有生气,轻飘飘的冲在阴暗里的鬼魅下达命令。
燕除月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利爪,祝雎却掐住她的后颈窝,逼她与自己对视。
漆黑的眼珠带着薄薄的讥诮对流光溢彩的宝石,燕除月感觉自己四肢百骸涌来的痒意让她被夹在火上烤一样,她努力压制咳嗽。_s?j·k~s*a/p,p~.?c*o?m-
“他们是谁?”祝雎的鼻尖离她极近,只有一指的距离,吐息间也有一股甜腻的气息,和他的血液一样甘甜。
“回尊主,他们是,奸细。”燕除月心无波澜的说出中规中矩的答案。
“叮铃……”
悦耳的铃声响起。
祝雎苍白的手修长如竹,却白的像在水里泡了好几天,偏蓝色的血管在他的手背扎根,才显得有点人样。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祝雎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发出“吱嘎”令人牙酸的声音。
“回尊主,月奴,不明白。”
燕除月冷静回答,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铁石心肠,大多数的感官都遗留自她前世的习性。
燕除月感觉自己的脚后跟逐渐脱离地面,眼前一花,她便倒在了路衡子的血泊里。
祝雎长身玉立,一半在光里,一般笼罩在阴暗中。
“背主的东西。”他的眉眼下压带着锋利。
他的血肉所塑造出的傀儡,只能属于他。
月奴成了傀儡,自然是属于他的。
月奴一日没有觉醒成燕除月,她就一日还是他的傀儡。+如\文`网? ,更?新+最-全`
想到这儿,他用剑支撑着,慢慢俯下身躯,将手毫不避讳地放在她的胸口,里面一如往常的寂静。
“哎呀……”他终于舒展眉眼,惋惜道:“弄脏了,那就洗洗吧。”
祝雎因天生带着笑意,他笑盈盈的更平添无辜。
他熟练地剥开她沾染污血的衣服,还念叨着:“这件羽衣可不好缝……我费了好大劲才制好的……”
第4章 你是在报复吧
燕除月在僵硬的替祝雎梳头,他的头发漆黑如墨,又浓又密,披散在身后,长发及腰。
祝雎适才替她换下衣物,拒绝就差写在了她的脸上。
可他眼中无亵渎之意,只有对他自己手艺精湛的欣赏。
她也便躺平了,就当有人服侍她。
而后祝雎又带她去另一处行宫。
兰汤热气袅袅,他扔给她一件中衣套上,便支使着燕除月为他梳头。
两束头发垂在他耳边,遮掩住他略带锋利的棱角,倒显得他有几分柔和。
祝雎眼睛润润的,带着云雾的湿意,嘴角挂着些许笑意,倒显得他像个明媚的小仙子。
燕除月叹息着为他梳头,稍短一些的从头梳到尾十分顺滑。
可一坐一立,她势必会弯腰,她的身体僵硬阻涩,手指能够勉强穿插在头发里已属难得。
再让她弯腰,就是难为她了。
她的手劲有时候收不住,一轻一重,梳头又梳不到尾,到半路又得取出蓖头,双手并不灵便,取蓖头的时候就像不认识一样在打架。
一来二去,祝雎的头发就遭了殃。
祝雎瞧了镜子好一会儿,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他这个时候的脾气倒是挺好,哪里有之前见血就要发疯的样子。
他轻轻说道:“你是在报复吧。”
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声音既提不高,只能低声细语,再加上一副灵巧的笑意,任谁也会觉得他与人说话也在商商量量。
他的话在偌大的兰汤行宫的袅袅热气里,带着些温度,像羽毛在耳畔轻轻地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