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碎片裹挟着寒光扑面而来时,褚玄陵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s·o_u.k/a?n¢s/h~u¨.?c+o!m?
那些映着他恐惧画面的小镜子像带刺的蜂群,最近的一片已经擦过他耳尖,在皮肤上划开血线——不是痛,是冷,冷得人牙齿打战。
"小雨!"他把林小雨往怀里又拢了拢。
女孩的手指死死抠着他道袍下摆,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呼吸急促得像濒死的小鸟。
褚玄陵能感觉到她后背在抖,可当他低头看时,那姑娘偏咬着唇把呜咽咽了回去,只把脸埋在他颈侧,轻声说:"我不拖后腿。"
这句话让他胸腔发紧。
老道士总说"因果太重,莫轻易担责",可此刻怀中人温软的体温,比任何训诫都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摸向腰间符袋的手顿了顿——最后三张封魔符,是今早出门前用黄纸、朱砂和半滴心头血画的,本打算留着对付更厉害的邪祟。
"系统,剩余镜界穿行时间。"他在心里默念。
"【00:09:17】"
倒计时的机械音像重锤敲在神经上。
褚玄陵突然想起老道士教他画符时说的话:"符纸是桥,心意是引,紧要关头,莫惜工本。"他咬了咬牙,抽出一张封魔符,指尖在符尾的"敕"字上重重一按——血珠渗出来,顺着朱砂纹路晕开,符纸腾地燃起幽蓝火焰。
"去!"他挥手掷出。
封魔符精准钉入左侧墙面的镜面,滋滋声响中,那片区域的镜面瞬间凝结成深褐色,像被泼了桶沥青。
正朝他们射来的碎片撞上去,立刻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掉在地上化作黑雾消散。.t?a-k/a`n*s*h?u~.?c′o.m′
"有效!"林小雨抬头,眼尾还挂着泪,可眼底有了光。
褚玄陵没来得及松口气,右侧又有碎片如暴雨倾泻。
他反手甩出第二张符,这次瞄准的是脚下地面——符纸贴地的刹那,镜面长廊的地板裂开蛛网状纹路,却在触及符阵范围时被生生止住。
他借着这间隙弯腰抱起林小雨,踩着倾斜的镜面往上跃,靴底在光滑的镜面上擦出刺耳鸣响。
"看上面!"林小雨突然拽他袖子。
褚玄陵抬头,冷汗刷地冒出来——头顶的镜面不知何时扭曲成漩涡状,无数碎片正从漩涡中心涌出,像倒悬的瀑布。
更要命的是,那些碎片里映出的画面变了:老道士的血、车祸的玻璃、镜中那个咧着嘴笑的自己,此刻全叠在一起,组成一张青灰色的人脸,正从碎片里缓缓爬出。
"这是...镜妖的意识具现?"他想起张远山之前喊的"镜渊是封印"。
可镜渊在哪?
青铜牌又在哪?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破妄眼·二重视野已激活】"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原本透明的镜面长廊浮现出深浅不一的灰雾,雾气最浓的地方,一面巴掌大的黑色古镜悬浮在虚空中,镜身爬满暗红色纹路,像凝固的血。
镜中倒影不是褚玄陵,而是张牙舞爪的黑影——正是之前攻击他们的镜妖虚影。
"核心在那!"他盯着黑镜,喉结动了动。
林小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猛地收缩:"那面镜子...和张教授收藏的那面好像!"
对了!
张远山说过他收藏的古镜是从旧货市场淘的,说不定那就是镇压镜妖的容器!
褚玄陵瞬间理清因果——镜妖借古镜苏醒,镜中世界是它的领域,而真正的本体,应该就藏在这面黑镜里!
"抓紧我。?x-q^k-s¨w?.\c^o′m′"他把林小雨往怀里按了按,另一只手抽出桃木剑。
剑身原本的木纹突然泛起金光,那是系统上次奖励的"破煞阵"纹路。
他咬破指尖,在剑尖快速画了道血线——老道士说过,人血破邪,尤其是带怒气的血。
此刻他的血里混着对镜妖的狠劲,滴在剑身上滋滋作响。
"镜界穿行时间剩余【00:05:00】"
没时间了。
褚玄陵深吸一口气,双腿在镜面上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黑镜。
林小雨被他护在胸前,风灌进她的衣领,冷得她打了个寒颤,却死死攥住他的道袍,不敢松手。
黑镜在逼近。
褚玄陵看见镜中黑影的嘴张得更大,无数学生的脸从镜里挤出来,指甲刮擦镜面发出刺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