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了她们手里,罪责必是逃不了的,只是幸好娘娘平安归来,总算死罪可免。·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苏蕴宜缓缓在上首落座,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已收敛了神情,肃穆道:“本宫虽无大碍,可陈衡一事足可证明,建康宫中还有颇多疏漏,你们身为本宫的身边人,不能不罚,可还服气?”
能保住小命已属侥幸,自然没有宫人不服。
于是自魏后被废,已平静了许久的建康宫波澜再起,皇后被掳出宫一事自然不能大肆宣扬,苏蕴宜便以陈衡大不敬为由头,在各宫仔细搜查询问,果然又揪出许多外臣安插的奸细。
她手腕强硬,一旦抓住实证,能策反的策反,该杀的杀,各宫宫人无有不服,建康宫自此彻底成为苏蕴宜手中一只铁桶。
与此同时,北羯使团也终于回到邺城,向北羯皇帝石敬山描述了宫宴当天的种种遭遇。
相较于怒不可遏的长子及诸位大臣,石敬山反倒捻着胡子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锦国的小皇帝,是真想和咱们打啊!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便打吧。”手掌在大腿上拍了拍,石敬山敛了笑,他的目光越过跃跃欲试的石安国,落在他身后的石观棠身上,“观棠,不要叫朕失望。”
顶着石安国几乎能吃人的眼神,石观棠一凛,“遵命,父皇!”
次月廿三,北羯大军挥师南下,直奔襄阳,才收复不久的樊、邓二城,复又陷于敌手。
第96章 裴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魏桓。
石观棠初次领兵便轻下樊城、邓城, 将城中守军剿灭一空,打压了锦国军气势的同时,也提升了北羯这边的士气。原来对于初次领兵的石观棠颇有质疑的将士们, 现在也都满嘴不住地夸赞六殿下果然是少年英才。
他们欢喜雀跃, 自然有人愤懑不平。?新.完,本·神?站¢ ?首¢发·
“什么东西!那魏桓布置在樊城、邓城的守军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 傻子来了都能打赢!一群马屁精,净知道添老六的臭脚!”
石安国破口大骂着,用力将手中酒盏掷于地面,陶制酒盏落地破裂, 陶片四散飞溅, 惊起营帐外一声苍老的叫声。
石安国猝然起身,“公仪先生?”
营帐掀开, 外头站着的果然是公仪老头儿, 望着满地狼藉, 他叹了一声, “殿下, 稍安勿躁。”
因京口战败,公仪老头儿在战火中受了重伤, 至今也未能痊愈, 自营帐到石安国当面短短几脚路程,他走得颤颤巍巍、三步一喘,石安国看不下去, 一把将人扶住按坐下去,“好了, 你同我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外头吹捧老六那些话你可都听见了?”
公仪老头儿点了点头, “听见了,六殿下初次担任主将便取得大胜, 况且背后又有陛下鼎力支持,他手下那些人难免得意。”
石安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就是见不得他们那群猖狂样,胜仗么,谁没打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公仪老头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殿下,难不成事到如今,你在意的还是底下人几句无关紧要的称赞吗?”
对上石安国有些茫然的眼神,他重重地叹了一声,“此次南征,陛下命六殿下为主帅,而殿下仅为副帅,这明显是在为六殿下造势。如今樊、邓二城之捷尚只是开始,若六殿下在此战中取得大胜,甚至于一路势如破竹,直捣建康,那至尊之位,就彻底与殿下无缘了!”
如遭雷击,石安国方才从梦中惊醒。
“不过,此局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眼见他终于醒悟,公仪老头儿又缓了语气。
“他有父皇在背后撑腰,我如何能应对?”
“我们汉人有一句古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公仪老头儿捋着胡子微微而笑,“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便是陛下,也不能全然掌控。六殿下的优势在于陛下的偏帮与宠爱,而殿下的优势,在于多年征战积累下来的威望与人脉。”
“唯今之计,当以我之长,攻彼之短。”
眼瞳闪烁几下,石安国豁然开朗。他大喜,忙向公仪老头儿拱手,“多谢先生教我!”
正如公仪老头儿所言,石观棠虽一时取胜,可论及在军中的底蕴,却是远远不及久经沙场的石安国的。且他年纪小,本就多有人不服,石安国得了指点,放下往日倨傲的姿态,亲自前去各位将领营帐中拉拢收揽,立即便有不少人倒戈相向。
这些人凑在一起商定了主意,一齐浩浩荡荡地向主帅大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