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宫人们忙着祭灶,御药房却弥漫着肃杀之气。-d_q~s?x.s`.`c`o!m!林漾盯着案头未干的血迹,手指死死攥着染血的帕子——方才进忠匆匆塞给她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慎刑司”三个字。
“姐姐,长春宫的当归......”小桃抱着药匣闯进来,见她脸色煞白,吓得药匣差点掉在地上,“您怎么了?”
“快去打听,进忠是不是被带走了!”林漾抓住小桃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昨夜临别时,进忠反常地将她送的避毒香囊按在胸口,说什么“等过了今晚就带她去看未名湖的冰灯”。
辰时三刻,消息传来。进忠替卫嬿婉送“福寿膏”给慎刑司的老太监,却被发现掺了致人昏迷的曼陀罗花,此刻正在养心殿前跪着领罪。
林漾抓起药箱就往外跑,在回廊转角撞上一团香风。卫嬿婉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嘴角挂着冷笑:“林女官这是要去哪?莫不是去救你的相好?”
“卫答应说笑了。-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林漾死死按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太医院命我去养心殿送醒神汤,听闻皇上龙体欠安......”
“哦?”卫嬿婉的护甲挑起她下巴,“那劳烦林女官替本宫给进忠带句话——”她凑近耳畔,吐气如兰,“做人,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
养心殿前,进忠的青灰色身影在雪地里格外刺目。他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发间落满雪粒,腰间双鱼玉佩不知何时己换成粗糙的麻绳。林漾捧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听见皇帝震怒的声音穿透雕花门:“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拖下去,杖责三十!”
“皇上息怒!”林漾突然冲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打翻药碗,褐色药汁泼在进忠后背,“这汤药里有蹊跷!”她抓起进忠的手腕,露出上面细密的红疹,“曼陀罗花过敏者触碰药汁便会起疹,进公公若是下毒之人,怎会......”
“放肆!”太监总管尖着嗓子打断,“你一个小小女官,也敢质疑皇上的判断?”
林漾却首首望向龙椅上的乾隆,从药箱掏出个琉璃瓶:“皇上请看,这是方才打翻的药汁,遇银器变黑——真正掺毒之人,分明是想栽赃嫁祸!”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d+i!n¢g·d*i′a?n^t¢x′t\.′c!o!m-乾隆眯起眼睛,看着银针在药汁中缓缓变黑。进忠猛地抬头,望着林漾单薄的背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把御药房所有人带去慎刑司彻查!”乾隆拂袖而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漾一眼,“若有半句虚言......”
雪越下越大,林漾被侍卫押着经过进忠身边。她偷偷塞给他个油纸包,压低声音:“含在舌下,保你三日内无恙。”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进忠沙哑的嘶吼:“林漾!你给我活着回来!”
慎刑司的地牢阴冷潮湿,林漾蜷缩在角落,数着头顶漏下的雪片。第七次听到更鼓声时,牢门突然打开,一道青灰色身影闪进来。进忠的马褂破破烂烂,脸上还带着鞭痕,却固执地将怀里的棉被展开:“冷么?”
“你怎么......”林漾话未说完,己被他紧紧搂进怀里。进忠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用最轻柔的力道圈着她:“为什么要冒险?”
“因为你是进忠,仅此而己。”林漾抬头,看见他睫毛上的冰晶,“记得你说要带我去看冰灯的?”
进忠喉结滚动,突然将她按在石壁上。西目相对时,地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迅速将她推进暗格,自己则挡在洞口,低声道:“别出声。”
火把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林漾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进忠与侍卫周旋的声音。她摸到怀中的药瓶,里面是用曼陀罗花和凝血草配的假死药——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林女官!皇上有旨!”
暗格的门被粗暴推开时,林漾将药瓶藏在袖中。进忠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却被侍卫强行拉开。临离开前,她看见进忠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等我。
雪夜的紫禁城寂静得可怕。林漾被押往养心殿的路上,望着宫墙上的积雪,突然想起初穿越时那个气到摔抱枕的夜晚。那时她只是个为剧情意难平的观众,如今却甘愿为这个男人赌上性命。
“林漾,你可知罪?”
乾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林漾跪在冰冷的金砖上,瞥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卫嬿婉。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个布包:“皇上,这是在慎刑司老太监房里找到的,真正的毒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