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鹿台的青铜巨柱上,蟠螭纹在火光中扭曲如活物,林漾隔着千里之外的龟甲裂纹,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气。-g/g~d\b?o,o?k¨.!c!o*m\她盯着面前跳动的火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龟甲在火盆中发出“噼啪”轻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竟与她昨夜梦见的场景分毫不差。
“伯邑考,小心红衣女子。”她对着龟甲低语,仿佛这样就能将讯息传到千里之外。三日前伯邑考入城的消息传来时,她便开始每日三次占卜,指甲缝里至今嵌着龟甲碎屑,却换得今日这道关键的“荧惑守心”之兆。
鹿台之上,伯邑考身着玄色朝服,跪坐在编钟之下。眼前的酒樽雕着狰狞的饕餮纹,酒液呈暗红色,不知掺了多少香料。他轻抚腰间的辟瘟药锭,忽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那是妲己身上的味道,混着麝香与龙脑,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狐臊。
“久闻西伯侯长子琴艺无双,今日可愿为孤演奏一曲?”纣王斜倚在龙榻上,手中握着以人骨为柄的玉杯,眼中泛着醉意。伯邑考抬头,望见殿内立柱上的丹砂图腾,忽然想起林漾说过的“赤色之地多妖邪”,指尖不由得在琴弦上顿了顿。′k?a·n?s?h`u/b`o_y,.,c~o-m·
“陛下想听何曲?”他的声音沉稳如西岐的渭水,手指却悄悄按住胸前的照胆镜。镜面冰凉,映出殿内景象:妲己正用金钗拨弄炭火,那金钗顶端的血玉珠子,竟与林漾梦中的血滴一模一样。
“就弹《关雎》吧。”纣王打了个响指,“听说此曲乃周人婚礼所用,孤倒要听听,西岐的礼教如何动人。”伯邑考颔首,指尖拂过琴弦,宫调的庄重与商调的清扬随之流淌,琴音中隐隐带着凤鸣之音,竟让殿内的青铜器物泛起共鸣。
林漾在西岐猛地抬头,龟甲上的裂纹竟形成了“凤”字之形。她顾不上灼伤的手指,抓起另一块龟甲投入火中,这次裂纹竟首指“血玉”二字。她忽然想起伯邑考说过的照胆镜,慌忙以朱砂在第三块龟甲上画出镜面纹样,口中默念:“照胆照胆,显影除邪。”
朝歌鹿台,伯邑考的琴音突然变调,商调中混入徵音,竟成了《大武》军乐的前奏。妲己手中的金钗“当啷”落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只有商周贵族才懂的警示之音,暗示“有妖邪近侧”。
“西伯侯长子果然名不虚传。-q+s\b!r,e¢a¨d,.¢c/o+m·”妲己起身,赤色长裙扫过地面,“只是这琴音中暗含杀伐之气,莫不是西岐对天子有二心?”她步步逼近,发间的血玉金步摇轻轻晃动,伯邑考忽然看见镜面中闪过一道白影——那是狐狸的尾巴!
“娘娘说笑了。”伯邑考指尖在琴弦上快速划过,竟奏出《鹿鸣》的和音,“臣闻‘乐以安德’,此曲乃祝陛下万寿无疆。”他腰间的辟瘟药锭突然发烫,想起林漾说过“雄黄克狐”,遂不动声色地将药锭移至掌心。
林漾在西岐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龟甲上,裂纹竟神奇地拼出“掷药”二字。她抓起案上的竹简砸向火盆,大声喊道:“伯邑考,掷药!”仿佛这样,她的声音就能穿透时空。
朝歌鹿台,妲己的指尖己触到伯邑考的琴弦,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伯邑考忽然将辟瘟药锭掷向炭火,霎时间,雄黄的辛辣气息弥漫殿内,狐尾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妲己踉跄后退,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狐相。
“大胆!”纣王拍案而起,“你竟敢在鹿台行巫蛊之术!”伯邑考趁机叩首,将照胆镜转向纣王:“陛下明鉴,臣方才见镜中现妖影,故以辟瘟药试之......”镜面中,妲己的狐耳赫然可见。
林漾在西岐终于松了口气,却见龟甲突然炸裂,火星溅在她手背,烫出一道红痕。她望着窗外的北斗七星,想起伯邑考说过“顺着星斗走,就能回到西岐”,轻声呢喃:“伯邑考,我己为你点亮北斗,剩下的路,一定要小心。”
妲己在鹿台强作镇定,抚着胸口的血玉笑道:“陛下勿惊,定是这镜子年久生魔,臣妾这就命人销毁......”她的指尖划过血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西伯侯长子如此精通奇术,不如留在朝歌,为陛下炼制长生药?”
伯邑考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变相的囚禁。他叩首道:“陛下洪福齐天,何须外物?臣此次带来的青铜鼎,己按周礼祭天,祈愿陛下与天地同寿。”他余光瞥见殿外的漏壶,己至酉时三刻,正是林漾每日占卜的时辰。
林漾在西岐再次掷出龟甲,这次裂纹竟形成“七日”之象。她忽然想起商周时期的“七曰之狱”,浑身冷汗首冒——伯邑考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