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个被刀刺穿的乌龟，【而我们的残页，在他手里。】

长珩望着玉简上的乌龟，喉结滚动：“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林漾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有一道极浅的裂痕，是穿越时留下的印记。长珩忽然想起她曾说过“电视剧里的剧情”，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明日我去废庙探查，你留在这里。”

玉简被拍在桌上，字迹力透纸背：【萧大夫是忘了归墟的教训？】乌龟的刀疤旁多了滴眼泪，【再敢独自涉险，我就把你的医案全改成《糖霜酥配方集》。】

长珩失笑，却在触及她眼底的坚持时，叹了口气：“若遇危险，立刻捏碎圣印碎片。”他将一枚刻着息兰纹的玉片塞进她掌心，“这是小兰花新制的……”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祟气的尖啸。林漾看见容昊的傀儡踏碎青石板而来，手中握着的言灵书残页正滴着黑血——那是用赤地女子的血祭炼过的。

“长珩仙君，”傀儡的声音混着雨水，“林漾的命，与赤地女子的魂，你选哪一个？”

长珩的战神剑出鞘半寸，却在看见林漾摇头时顿住。她摸出袖中的糖霜酥，掰碎撒在傀儡脚下——那是用言灵术浸泡过的甜食。傀儡的指尖刚触及糖霜，便在甜味中化作齑粉，残页飘落，露出背面“今夜子时”的血字。

“是陷阱。”长珩握紧残页，发现上面的祟气纹路与林漾的裂痕如出一辙，“他们想引我们去废庙。”

林漾拽了拽他的衣袖，指了指墙上的《鹿城舆图》，又比了个“包围”的手势。长珩会意，指尖凝聚灵力在舆图上标出三处祟气反应——那是赤地女子的元神碎片位置，恰好将废庙围成三才阵。

“你留在这里，我去通知丹音。”长珩将圣印碎片按在她心口，“无论发生什么，别离开医馆。”

玉简被匆匆塞进他袖中，上面写着：【若子时未归，我就当萧大夫被糖霜酥噎死了。】纸尾画着个哭脸乌龟，却在他转身时，被雨水洇成模糊的墨团。

子时的废庙笼罩在黑雾中，长珩踏过门槛时，听见赤地女子的叹息从西面八方涌来。言灵书残页在他掌心发烫，映出林漾在医馆独坐的画面——她正用指尖丈量他留下的《水云天志》厚度，银发垂落，遮住了腕间的裂痕。

“长珩仙君，”容昊的虚影在梁柱间流转，“你看这残页，多像你与林漾的羁绊——看似坚韧，一撕就碎。”

长珩挥剑斩向虚影，却见残页上浮现林漾的字迹：【长珩，抬头。】

他猛地抬头，看见房梁上悬着的赤地女子元神碎片，每一片都刻着言灵术符咒。那是林漾的笔迹，与囚牢中她写的“同生共死”一模一样。

“她早就知道我会用残页复活赤地。”容昊的笑声混着祟气，“可她还是把残页给了你，明知会加速自己的消散。”

长珩的剑尖颤抖，想起林漾最近总在深夜独自摩挲言灵书残页。他忽然明白那些被她藏起的裂痕为何逐日加深——她一首在用自己的魂，修补被容昊偷走的残页。

“住手！”他的怒吼震碎一片元神碎片，护心鳞碎片应声飞射向容昊，“用我换她，放了林漾！”

容昊的虚影一顿，赤地女子的叹息突然化作尖啸。长珩看见林漾的身影出现在废庙门口，银发被祟气染成金色，裂痕己蔓延至眉心。她手中握着息兰圣印，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轻轻摇头。

【别换。】她用唇语说，指尖凝聚最后的言灵术，【你值得活着。】

长珩的瞳孔骤缩，看见言灵术的金光裹住所有元神碎片，林漾的裂痕在强光中如烟花般绽开。容昊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赤地女子的元神碎片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间，像极了归墟中的星光。

“林漾！”长珩冲过去抱住她，圣印碎片在她掌心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萧大夫，糖霜酥记得多放百花蜜。】

她抬头看他，裂痕己遮不住眼底的笑意。远处传来东方青苍的黑龙嘶鸣，“复活小兰花”的名场面。林漾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那是凡间表示“圆满”的手势。

“我在。”长珩哽咽着将她抱得更紧，听见医馆方向传来更夫敲锣的声音，“我们回家，糖霜酥管够。”

林漾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她知道，这一次，他们终于偏离了既定的悲剧轨道。容昊的阴谋也好，天道的枷锁也罢，都抵不过眼前人一句“我们回家”。

【长珩，这才是我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