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莹端坐在椅子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扑克脸上的一双眼睛在对面一坐一站的夫妻二人身上打转。

她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坐在这里好像是个错误。

可小夏总没发话，她也不好起身离开。

黎焰又看了陆可莹一眼，刚好对上她如无波古井般的双眼。

黎焰心底千回百转，如果把季欢琳这事当成私事来讲，夏听瑜搞不好又会大发雷霆。

现在有陆可莹在，夏听瑜说不定会有所顾忌，好好说话。

黎焰也不担心这事被陆可莹知道有什么不妥。

毕竟人机如果不输入指令，是不会像人类一样乱嚼舌根子的。

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一个姑娘的前途。

做好打算，黎焰清了清嗓子：

“小瑜，研发部的小……季欢琳，你是不是把她调到环宇去了？”

夏听瑜翻文件的手指一停，目光锐利地瞟向黎焰：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陆可莹察觉到自家上司周身的气压明显变低。

她在椅子上小幅度地挪了挪身子，颇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早知道换个时间来找小夏总了。

黎焰仿佛迟钝地没有发现夏听瑜的不悦，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希望你不是因为我才把她调离总部，她在工作上的能力有目共睹，不应该因为一个误会就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陆可莹听到黎焰的这番话，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她很想向黎特助使个眼色，让他别在小夏总面前说这些。

季欢琳的事，陆可莹也知道，调令还是她给下发到人事部的。

并不是黎特助所想的那样。

然而陆可莹不会使眼色，镜片后的双眼只是徒劳地眨了眨。

夏听瑜左手握着文件的一角，把纸张捏得变了形，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怎么？你是特意为了那个「小季」，到我面前为她打抱不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