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云瑶望着那佝偻着身子逐渐远去的摊主，愣了半晌后，随即面露恍然：“原来如此，你是在给他疗伤的时候，趁机对他做了什么！”

顿了顿，她没好气道：“哼，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果然是有图谋的！”

殷辰两手一摊，无辜道：“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我殷某人心系天下苍生，乃是路见不平救死扶伤的典范，你这般污蔑可是寒了吾辈侠士的一腔热血啊。-d~i?n\g~x¨s,w?.·c_o′m`”

北冥云瑶小嘴一撅，却是不依：“我呸！你骗谁呢！你要没做什么，怎么那摊主对你如此的唯命是从？不仅把多年积蓄拱手奉上，甚至还给你磕头谢恩，这般不合常理的举动，定然是你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

殷辰轻笑一声，将手中玄戒在北冥云瑶面前一晃：“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不管过程到底如何，至少我们现在己经在东海极东立足了不是吗？”

“可是…”

北冥云瑶刚启唇欲言，殷辰己抢先摆手打断道："你心中所想我自然知晓，但你要明白，生命本就是场豁出性命的厮杀。胜者掌生杀予夺，败者合该俯首称臣！弱肉强食乃是天地亘古不变的铁律！"

见北冥云瑶抿着樱唇又要开口，殷辰眉峰骤敛肃然道："也罢，今日我便把话剖开来说与你听。你自幼在飘渺仙宫锦衣玉食，哪里识得尘世龌龊？那些腌臜算计虽令你不齿，但你却不得不接受！为什么？就因为你——太过孱弱！"

北冥云瑶俏脸一白

殷辰负手逼近半步，玄色破袍猎猎作响："既无力扭转乾坤，又不愿沦为他人掌中玩物，便该如困兽般厮杀搏命。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抛却天真，碾碎仁善！纵使满手血腥也要将威胁尽数屠灭——这才是生存之道！"

殷辰句句在理，掷地有声，北冥云瑶胸中翻涌着酸涩，几欲反驳却如鲠在喉。

青丝垂落间她攥紧衣袖，正如他所言，身为超然势力传人却在生死关头需要依赖武神西重相救，这个认知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她的骄傲。

纤薄肩头微微发颤，她凝着庭院里飘落的枯叶，泪珠在长睫间碎成星芒："既然在你眼中我这般无用......"

尾音带着破碎的颤意，"那我便离开好了，也省得拖累你。"

殷辰闻言怔住，旋即摇头失笑。

玄色衣袂掠过满地落英，他握住那双冰凉柔荑："你怎么这般经不得激？"

指尖拭去她眼尾晶莹，"你我同历生死，何来嫌弃之说？只是这世道险恶，人心不古，若想不被人欺——"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唯有不择手段，努力变强而己。"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垂，北冥云瑶刚要退后却被攥住手腕。

殷辰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血脉：“你并非真的孱弱，只是缺了淬火之机，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而己，我等一下进屋去闭关一会儿，你帮我护法，等我出来后，我帮你提升一下实力怎么样？”

"你......当真做得到？"北冥云瑶抽泣一声，又有些不太相信道：“你有那么厉害吗？”

殷辰低笑震得胸腔轻颤，执起她一缕银发缠绕指尖：“哈哈，你相信我就行，不过…”

殷辰话锋一转，又轻捏了一下北冥云瑶的琼鼻：“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你是飘渺仙宫嫡系传人，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了。′精+武¨暁!说′徃/ ?首!发·”

北冥云瑶别开脸，却掩不住眼底跃动的微光：“嗯。”

……………

东临城地牢

潮湿的石壁渗出青苔，火把在铁栅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李福渊挥手屏退随行的狱卒，他急匆匆的快步上前，玄色锦袍掠过积水的青砖，身影在甬道尽头的牢门前骤然停驻。

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将牢门打开，铁锁坠地的脆响惊动了囚室内的少年。

呼延灼盘坐在霉烂草席上，未束的黑发垂落肩头，玄铁重镣在腕间泛着冷光。

李福渊指节泛白地掐诀，隔绝阵法如蛛网般封住整个囚室，额角却己渗出细密汗珠。

"卑职李福渊，叩见少堂主。"锦袍下摆扫过污浊地面，东临城主单膝跪地时，腰间玉珏与青砖相撞，发出清脆的颤音。

他前额紧贴冰冷石砖，喉结滚动着咽下惶恐："属下人等有眼无珠，万望少堂主恕罪。"

若是有外人在场，看到这一幕，必定被惊得三观尽碎，堂堂东临城城主，归一境的存在，居然给一个武神境的修士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