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微微低头,就着方秉正的手抿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叁,叶¨屋. ¨免·沸+岳\黩,方秉正把碗里化不开的粉块挑出来,自己囫囵吞了,剩下的才一勺一勺喂给方正。
等最后一口咽下去,方秉正抽了张纸巾,轻轻擦了擦方正的嘴角,又顺手抹掉他额角沁出的一层薄汗,低声问:“哥,再睡会儿吗?”
方正摇了摇头:“躺久了,腰酸。”他顿了一下,“你没怎么睡,回家休息。”
方秉正没说话,他不想回家,他得看着他哥,让方正好好养身体。他站起身,手掌贴上方正的后腰,放轻了力道,隔着病号服轻轻揉按。
方秉正呼吸间能闻到他哥身上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点病房里特有的、挥之不去的药味。他垂眸看着方正苍白的侧脸,唇色淡得几乎和肤色融为一体,他有些舍不得挪不开眼。
方正忽然睁开眼,正对上方秉正专注的目光。′如^蚊.王\ ,埂/辛~醉_筷\方秉正一怔,还没来得及退开,方正已经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他哥的手指微凉,指腹因长期输液而略显僵硬,却在触碰到方秉正皮肤的瞬间,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方正说:“长大了。”
方秉正垂眸:“你再抢救一下,我就该老了。”
方正指尖在方秉正脸上轻轻蹭了蹭,低声道:“秉正,对不起。”
方秉正所有的愤懑都顺着这句“对不起”烟消云散了。
下午,护士来换了鼻氧管,方秉正小心地给他哥调整着管子的位置,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可可姐。
“我出去接。”方秉正指了指手机,刚起身,却被方正轻轻勾住了手指,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干燥的唇瓣动了动,示意他就在这里接。
“祖宗,现在有两个方案。”王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要么让你粉丝录视频澄清,要么我给你安排个假亲戚立个孝顺人设降热度。?0_0′晓?税.蛧? +首,发,”
方秉正皱眉:“不是有聊天记录吗?”
“那玩意一分钟能编上百个。”
方正突然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病中的气弱:“开免提。”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方总。”王可迅速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听到“昨天把车蹭了”时,方正抬眼看向方秉正,方秉正立刻低下头,方正捏了捏他的手心,眼神温和。
不过是剐蹭而已,人没事就好。
方正靠着软枕,显得游刃有余:“行车记录仪有时间,附上聊天记录,我会提供就诊证明。”他顿了顿,“让秉正联系对方补开事故认定书。”
“好的,方总,您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方秉正联系对方约了下午见面,有些发愁送什么礼物,方正看他为难的样子,轻咳几声:“让朱莉来一下。”
“朱莉来干什么?”方秉正立刻警觉。
“带礼物过来,顺便拿就诊记录。”方正安抚道,“不工作。”
方秉正将信将疑:“那你答应我,不许偷偷工作。”
等方正睡着,方秉正才轻手轻脚离开,临走前特意叫来林祥宇守着,他回到病房时,方正还在休息。
他刚坐下,方正眼皮颤了颤,似乎要醒来,方秉正立刻俯身耳语:“哥,是我,再睡会儿。”温热的气息拂过方正的耳廓,方正又沉沉睡去。
方秉正坐在一旁看了会儿剧本,本来挑好的剧本说要一个月内试镜、三个月内开机,所以方秉正就给拒绝了,他近三个月内都不准备离开昌义,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哥。
方正突然呼吸急促起来,鼻氧管上的雾气凝结又消散,方秉正连忙握住他冰凉的手:“哥。”
方正清醒得有些缓慢,良久才睁开眼,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灰白,他颤抖着按住心口,方秉正立刻帮他按摩:“做噩梦了?”
方正睡觉时嘴唇本身就微微张开,这会儿抖了抖,想说什么,说他梦见养父养母质问他,他疲倦地闭上眼,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他并非没有情绪,只是大多时间自己会消化。
方秉正摸了摸方正的心跳,正常了一些,刚刚和打鼓一样突突的,方正能好受才是奇怪。
揉完胸口,方秉正喂方正喝了点儿水,干燥起皮的嘴唇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方秉正又拿棉签给方正蘸了蘸,热乎的水流进腹部,似乎抚慰了阴冷潮湿的腹部,方正似乎才清醒过来,脸色终于好些:“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