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雍亲王府内热闹非凡,朱红廊柱间垂落的茜色绸带随风轻摆。/k\a/y?e¨-¨g\e`.·c+o+m`
这日正是柔则的生辰,胤禛特意遣人自江南寻来一颗拳头大的稀世夜明珠,当作生辰贺礼。
夜明珠被置于鎏金托盘之上,柔和莹润的光晕从珠体流转而出,将柔则的容貌衬得越发温婉娴静。
年世兰看着胤禛对柔则如此疼爱,眼神渐渐暗了下去,嘴角虽仍挂着笑意:“今儿个可是福晋的大好日子,只是妾身一时糊涂,竟不记得是福晋多少岁生辰来着?”
年世兰故意歪着头,眼神中满是佯装的疑惑。
柔则正端着茶盏,闻言手微微一抖,茶汤在盏中泛起涟漪。
她虽保养得当,容色依旧出众,但毕竟己过了花信年华,哪里比得上年世兰正处双十年华的青春俏丽。
柔则勉强维持着笑容,正要开口,胤禛低沉的声音己然响起。
“世兰,今日恰好是菀菀的三十岁生辰,瞧瞧你,平日里记性甚好,怎的这会儿倒忘了?”胤禛半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王爷,妾身只记得福晋大妾身十岁有余,可具体年岁实在记不清了嘛。!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年世兰拖长尾音娇嗔。
“本王哪日应承你去城外骑马,你倒是早早换好了骑装,记得清楚的很。”胤禛含笑调侃,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
“王爷,您这是笑妾身贪,没有福晋端庄稳重呢,可妾身年岁尚小,自然是比不上福晋啊。”年世兰佯装委屈道。
年世兰每句话都在暗讽柔则,可胤禛却仿若全然听不出弦外之音,可依旧纵容着道:“整个王府就属你最任性,看你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当真是本王宠坏了你。”
年世兰娇羞的看了胤禛一眼,又对着柔则故意道:“对了福晋,前些日子您让人送来的料子实在太过素雅,王爷向来喜欢我穿明艳些的颜色,妾身便将料子送回去了,您不会生气吧?”
柔则强撑着笑容,语气里满是窘迫:“此事是我考虑欠妥,委屈妹妹了,我再重新备些料子,让妹妹随意挑选可好?”
柔则料到生辰宴不会太平,却没想到年世兰竟在这样的场合,将前些日子的事扯出来,公然向胤禛告状。
“不必劳烦福晋了,妾身己然裁制了新衣。;?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年世兰轻抚着身上海棠色的衣衫,转瞬间又换上娇俏的神色看向胤禛:“王爷您瞧,我这身衣裳好看吗?这可是上次您陪我回府时带回来的呢。”
这般刻意的炫耀,胤禛岂会不明白年世兰是在故意刁难柔则。
可柔则向来心思细腻、处事周全,为何会送年世兰不喜的料子?难道真是有意为之?
思忖间,胤禛看着年世兰夸赞道:“世兰容色艳冠群芳,自是穿什么都相称,等过些日子,我再为你寻几匹更漂亮的料子。”
“妾身多谢王爷。”年世兰起身娇嗔着福了福身。
众人正围坐品茗谈笑时,宜修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柳清影身上:“柳妹妹身上这件石榴红的衣裙,想必也是年侧福晋送的料子吧?我瞧着倒与众位姐妹身上的料子大不相同呢。”
这话乍听只是寻常夸赞,柳清影却在瞬间如坠冰窟。
宜修向来心思深沉,从不是会为了衣裳料子闲聊之人。
此番突然提及年世兰所赠衣料,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柳清影强定心神笑着道:“宜侧福晋好眼力,今日是福晋寿辰,妾身不敢怠慢,特意换上年侧福晋相赠的料子,既显喜庆,也算表表对福晋的心意。”
宜修轻抿茶盏,唇角笑意愈发温婉:“年侧福晋的东西果然是极好的,我说怎么瞧着柳妹妹与往日大不相同,原是这衣衫衬得妹妹今日姿色更胜从前了。”
宜修这番话明着是夸赞柳清影,实则暗里也捧了一番年世兰。
年世兰并未接宜修的话茬,往日因宜修沉静的表象生出的三分好感,可自赵明月害她失了腹中骨肉,
与赵明月走得近的宜修,自然也被她划进了厌恶之人的名册。
宜修却恍若未觉年世兰周身散发的寒意,她深知年世兰的脾气。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达到目的——只要能借着这衣衫之事,引起柳清影的警觉便好了。
胤禛墨色眼眸里凝着关切:“清影,前些日子你一首说身体不适,近来可好些了吗?”
柳清影盈盈福身,梨涡轻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