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大捷!”一名传令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和奔跑而嘶哑变调,脸上却洋溢着狂喜,“禀府君!禀诸位先生!波才溃兵急于奔命,前队不顾一切冲入鸡鸣山隘口!我伏兵待其过半,滚木礌石齐下,箭如飞蝗!贼兵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后队欲逃,又被黑风涧守军截断退路,堵在涧口!我军趁势掩杀,贼众大溃!死伤枕藉,余者四散奔逃,已不成气候!颍川之围解矣!”
“好——!”城头上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守军们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连日来的紧张、恐惧,在这一刻化为狂喜的洪流!太守陈寔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抓住蒋毅和徐庶的手臂,连连摇晃:“神机妙算!神机妙算啊!若非诸位先生运筹帷幄,我颍川危矣!颍川万千黎庶,皆赖诸位保全!请受陈寔一拜!”说着竟真的躬身欲拜。
徐庶和蒋毅连忙将他扶住。徐庶脸上也满是兴奋的红光,用力拍着蒋毅的肩膀:“蒋兄!真神人也!料敌于千里之外,决胜于帷幄之中!徐庶今日,方知何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服了!徐庶心服口服!”他看向蒋毅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炽热的战友情谊。
戏志才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他看向蒋毅,声音带着探究:“蒋兄……你……你如何能如此精准?仿佛……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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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亲见?”贾诩那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水,悄然接过了戏志才未尽的话语。他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再次聚焦在蒋毅脸上,里面没有狂喜,只有一种穿透表象、直抵核心的锐利探究,“算准了波才必败,算准了他必走颍川,算准了他溃败的路线,算准了他遇伏的反应……环环相扣,无一错漏。蒋兄之能,已非‘洞察’二字可尽述。”他的话语,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胜利的喧嚣,将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再次摆到了蒋毅面前。
蒋毅心头剧震,正欲开口用“侥幸”、“推演”等词搪塞过去。城楼下,一阵新的、更加凄厉混乱的喧嚣声浪,猛地压过了城头的欢呼!
“大夫!快找大夫啊!”
“救命!救救我兄弟!”
“让开!快让开!伤得太重了!”
众人循声急步冲到面向城内的女墙边向下望去。只见城门内侧的空地上,一片混乱狼藉!数十副临时扎成的担架,还有更多相互搀扶、满身血污的身影,正被抬着、架着、拖着涌进来!有穿着破烂皮甲的郡兵,但更多的是布衣褴褛、满面尘灰的百姓!痛苦的哀嚎、绝望的呻吟、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汇成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悲声浪潮,瞬间冲散了城头胜利的喜悦。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和汗臭,弥漫上来,令人作呕。这是胜利光环下,被溃散黄巾残兵劫掠村庄所造成的新的创伤!
“我去帮忙!”蒋毅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大步流星地冲下城楼!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蒋兄?!”徐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毫不犹豫地跟上,“等等我!”
戏志才和贾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异。戏志才捂着嘴咳了两声,也挣扎着跟了下去。贾诩则沉默地跟在最后,脚步不疾不徐,眼神却紧紧追随着蒋毅的身影。
城下的景象,比在城头俯瞰更加触目惊心。伤者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浸透了身下的泥土。简陋的包扎根本止不住汹涌的血流,有的伤口深可见骨,有的肢体扭曲变形,有的腹部被划开,肠子隐约可见……几个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在人群中穿梭,手忙脚乱,面对如此惨烈的伤势,显得束手无策,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无力。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系统的战地救护,伤者能否活命,几乎全凭运气。
蒋毅如同旋风般冲入这片人间地狱。他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过全场,立刻对伤情的轻重缓急做出了判断。“不能乱!”他猛地提高声音,压过现场的哭嚎混乱,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下意识遵从的力量,“听我安排!重伤但有救者,抬到左边空地支起的棚子下!轻伤能走动的,到右边排队等候!已经……已经没救的,先移到角落,盖上布!”他指向城门洞旁一处稍微宽敞的阴影地,指挥着几个还算镇定的百姓用门板、竹竿和破布快速搭建起一个简陋的遮阳棚。
“蒋兄……懂医术?”徐庶看着蒋毅有条不紊的指挥,惊愕万分。
“略通一二!”蒋毅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