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在叶凡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捏着羊皮卷轴的指节泛白,卷轴上的血字还带着未褪的腥气。!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前世陨落时被挚友刺穿心脏的剧痛突然涌上来——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以为掌握了全局,却没料到最信任的人会在背后捅刀。
“叶郎?”苏倾雪的声音裹着三分担忧七分柔意,她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旁,温软的指尖轻轻覆在他手背上。这个总爱用狐裘半掩面容的女子,此刻连耳坠都没来得及整理,碎钻在鬓边晃出细碎的光。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卷轴摊开在青竹铺就的地面上。血字在竹影里泛着暗紫,像凝固的旧伤。“夜无极要养的不是普通邪物。”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淬了冰的刀刃划破空气,“是上古饕餮残魂。用万人血祭百年,等的是夺舍重生,踏足长生。”
蹲在竹丛边逗蛊的楚红妆猛地站起,银铃在发间炸响。她怀里那只翠绿小螳螂“噌”地窜上她肩头,复眼里映着卷轴上的字:“那老东西疯了?饕餮吞山食海,就算残魂也能掀翻三千里山河!”
林昭月的剑鞘“当”地磕在石头上。她本在检查竹林深处是否有埋伏,此刻抱剑转身时,发尾的玉簪都晃歪了,眼尾的丹砂被山风撩起,“所以地宫崩塌不是意外?他在提前唤醒残魂?”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那是叶凡去年在南疆给她编的,竹纤维混着红线,此刻被攥得发皱。_?*小?%±说/?宅?3 ¥°首¥ˉ发?!
秦挽霜忽然上前一步,靴跟碾碎两片竹叶。她本是女扮男装,此刻却忘了伪装,素白中衣下的肩线绷得笔直——大楚长公主在朝堂上拍板定策时,也是这样的姿态。“夜无极的秘密基地在血池下方。”她的指尖虚点地面,像在推演沙盘,“我前日收到密报,他最近调了三百暗卫过去,连平时护着的玄铁闸都换了三重。”
墨流苏突然咳嗽一声。这个总披着玄色大氅的幽冥宫前长老,此刻大氅下的衣襟还沾着石屑,却站得像根标枪:“暗卫我熟。”他指腹蹭过袖口一道旧刀疤,“他们换闸是防外贼,可若有人能引开守闸的千牛卫……”
“我来引!”楚红妆的小螳螂“啪嗒”掉在卷轴上,她蹲身把虫子捧回掌心,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我新养的幻蛊能让人看见最害怕的东西——上次试蛊,三长老被吓得当着全宗面喊娘呢。”
苏倾雪的指尖绕着发梢打转,眼波流转间已换了副风情万种的模样:“万花楼的琴姬每月十五能进基地送唱。|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她的指甲在卷轴边缘轻轻划过,“我可以扮作新到的清倌,把他们的守卫分布图顺出来。”
林昭月的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着她泛红的耳尖,“我去斩断血池与残魂的联系。”她望着叶凡,声音放软了些,“太初剑典的破妄斩,应该能砍断那些血祭的锁链。”
叶凡望着众人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前世他独自扛下所有危机,最后众叛亲离;这一世……他的目光扫过苏倾雪鬓角的碎钻,扫过林昭月发间歪了的玉簪,扫过楚红妆掌心的小螳螂,扫过秦挽霜磨得发亮的靴尖,扫过墨流苏袖口的旧刀疤——这些人,是他亲手捡回来的光。
“我们分四路。”他弯腰拾起卷轴,内天地里的灵气突然翻涌,像在呼应他沸腾的血液,“红妆带幻蛊去千牛卫营地,雪姐混进送唱队伍偷地图,昭月守在血池入口等我信号,挽霜……”他看向秦挽霜,后者立刻点头,“我带暗卫营的飞鸽在三十里外候着,随时接应。”
“那你和谁去血池底下?”苏倾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惊人。她平时总爱用暖玉手炉,此刻却连炉都没带,“夜无极的地宫里有九道机关,你一个人……”
“我和墨前辈去。”叶凡反手握住她的手,将掌心的温度渡过去,“他熟悉幽冥宫的机关,我……有内天地。”他没说的是,前世他就是在地宫里被暗算的,这一世他要亲手把那处变成夜无极的埋骨地。
墨流苏突然扯了扯大氅,玄色衣料发出沙沙的响声:“子时三刻,月到中天时,血池的封印最弱。”他望着远处阴云里那团像眼睛的东西,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得赶在饕餮残魂彻底苏醒前,把夜无极的夺舍阵破了。”
山风突然卷来一阵腥气。楚红妆的小螳螂“吱”地尖叫,振翅往阴云方向飞,被她一把捞回怀里:“要变天了。”她望着越来越低的云层,银铃在耳边急响,“夜无极可能等不及了。”
叶凡抬头看向阴云。那团“眼睛”里似乎有金色的竖瞳在转动,像某种远古凶兽正缓缓睁眼。他摸了摸怀里的九霄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