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酒馆古朴的木门外,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y,p/x?s+w\.,n\e_t~李清,这位执掌酒馆、身为一方世界天道代言人的穿越者,脸上清晰可见的震惊尚未褪去。他目光复杂地扫过眼前三位自称“老乡”的来客——气度沉凝的景天、稚气未脱却眼神老练的哪吒、以及沉默寡言、气息内敛的魔剑。
“‘乐园契约者’……竟如此可怖?”李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下意识地重复着方才从景天口中听到的称谓,“十人之中,九人癫狂?那余下的一人……竟也早已疯魔?”这个描述远超他通过诸天酒馆所接触的常规认知。他虽知但凡能从残酷战场中幸存下来的穿越者,无一不是历经淬炼的强者,但“乐园契约者”所代表的毁灭性,仍让他心头凛然。面对这样的强者老乡,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必须谨慎结交,甚至……需要“巴结”。
景天神色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遥远往事,但那平静之下,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李兄所见不差。那一役,实非言语所能尽述。彼时,整个修仙界,面对那群只为毁灭与杀戮而癫狂的契约者,唯有一个选择——死战。那是真正的天倾地覆,山河崩摧。万里疆域之内,无处不燃战火,无时不在搏杀。”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刻刀,在李清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炼狱图景:“尸骸堆积成山,血流汇聚成河,浓郁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遮蔽了天日。修仙界的修士们,为守护故土家园,无不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然而……”景天微微一顿,语气中带着一种深切的、仿佛亲身经历过的疲惫与无奈,“他们终究低估了敌人的本质。那并非寻常的入侵者,而是以毁灭为乐、以屠戮为生的‘乐园’爪牙。纯粹的守护之志,在极致的毁灭疯狂面前,亦显得脆弱。”
景天的目光扫过哪吒和魔剑,最后落回李清脸上,坦然道:“我等三人,虽竭力厮杀,终究未能支撑至终局。重伤垂死之际,只得……觅得一线生机,逃离了那片注定沉沦的战场。”他略微停顿,仿佛在回忆那惊心动魄的瞬间,随即以肯定的语气做出结论:“以我之见,那方修仙大世界,此刻……恐已尽数化为劫灰,不复存在。”
李清倒吸一口凉气,即使身为天道代言人,执掌沟通诸界的酒馆,他也难以想象那是何等规模、何等惨烈的浩劫。眼前三人能从如此绝境中生还,其强大与坚韧,已无需赘言。他心中那点因对方“老乡”身份而自然生出的亲近感,瞬间被巨大的敬畏所覆盖。
“万万想不到,三位大人竟亲身经历了如此……毁天灭地之战!”李清的声音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恭敬,他微微躬身,侧身做出邀请的姿态,“大人里面请,快请入内详谈!”他迅速调整着心态。·幻\想-姬¨ ¢最/薪`章+截¢庚~辛-快^无论眼前这三位“老乡”展现出的实力层次如何——景天给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而那孩童模样的小大人与沉默的美丽女子,更让他不敢有丝毫轻视,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单凭他们能从那种炼狱战场中生还,就足以赢得他最高的敬意。更何况,他这天道代言人、诸天酒馆之主的名头,更多源于位格赋予的权柄,而非自身经历过多少血火厮杀。今日能得遇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强者老乡,对他而言,既是机缘,也是获取宝贵经验的窗口。长期驻守在这相对平静的酒馆,他内心深处,确实也渴望着了解外界更广阔、更残酷的真实。
“李兄客气,请。”景天脸上浮现温和的笑意,颔首回应,随即迈步走向酒馆大门。他心中暗自思忖:面对这位看似位高权重,实则“眼界”尚浅的诸天酒馆之主,仅凭言语构筑的“经历”,便已足够敲开这穿越者组织的大门,比预想中更为顺利。
哪吒默不作声,紧跟在景天身后,清澈的大眼睛打量着酒馆内部。他心中微动:看来这些所谓的“异界来客”,也并非尽如想象中那般诡谲难测,至少眼前这位“掌柜”,倒像个好客的寻常人。
魔剑则安静地缀在哪吒身后,她将景天方才那番“表演”尽收眼底,内心唯有叹服。若非知晓景天底细,她恐怕也会被那番绘声绘色的“战场回忆”所蒙蔽。这份临危不惧、信手拈来的伪装能力,实在令她心折。何时自己才能如景天大人一般,臻至四阶之境,拥有睥睨小千世界生灵的底气与从容?眼下,唯有潜心学习,观摩大人如何在这异界来客的组织中周旋。
三个呼吸之后,景天已踏入酒馆。门内景象豁然开朗:温暖的光线下,约莫二十余位形貌各异的“客人”分散而坐,三五成群,推杯换盏,谈笑声、低语声混杂着酒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