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指尖捻过请柬上“格物玄微”四个娟秀小字,工坊外猛然爆发的喧哗就盖过了所有锤声!
王铁头那大嗓门带着狂喜炸进来:
“郎君!快!宫里来人了!圣旨!是给您的圣旨!”
来了!
李恪心头一跳,瞬间把杜明月抛到脑后,整了整衣袍快步迎出。_0+7·z_w¢..c·o^m/
空地上,绯袍内侍官神情肃穆,手捧明黄卷轴,身后金吾卫肃立。
工匠流民们跪倒一片,鸦雀无声。
“圣旨到——李恪接旨!”内侍声音清越。
李恪撩袍跪地,心念电转:官方背书总算到了!这年头搞个“特许经营”真费劲!
“门下:朕闻恪记工坊所制新式铁犁,深耕省力,增粮裕民,实乃农事之利器,利国惠民,功莫大焉。
蜀王李恪,虽前有过失,然今献此重器,足见心系社稷,才堪大用。
特旨,复尔蜀王爵位!
着即日起,京畿诸县试行推广新犁,务使利器惠及田亩,仓廪丰实。
钦此!”
复爵了?李恪心头微震,这倒是意外之喜。
内侍将圣旨郑重递上:“恭喜蜀王殿下!陛下亲口赞誉此犁‘利国’,复爵荣恩,实乃双喜!”
“臣李恪,领旨谢恩!”他恭敬接过。
李世民亲口定性的“利国”和京畿推广令,加上复爵,这金字招牌分量十足!
虽然父子关系依旧微妙,但这实打实的功绩,显然让李世民不得不认。
圣旨刚收起,人群后方又炸开锅,一个洪钟般的大嗓门吼得地皮都颤:“让开!都让开!让俺老程瞧瞧,陛下都说好的犁是啥宝贝!”
只见宿国公程咬金,穿着半旧圆领袍,龙行虎步挤开人群。
他一眼盯住旁边一架待烙印的新犁,上前单手提起,掂量几下:“嘿!够分量!比俺府上劈柴的斧头还趁手!”
李恪刚想招呼,程咬金猛地转身,扛着铁犁几步就蹿上门口运货的牛车,叉腰对着越聚越多的百姓就吼:
“乡亲们听着!
陛下金口玉言说这犁好!俺老程试过了,结实!用它犁地,保准又快又深!
谁家要买?买犁送俺老程亲口夸一句实在!再送……”
他卡壳一瞬,看到旁边堆着的麻袋,一拍大腿,“再送一袋恪记工坊上好的草木灰肥!肥田壮苗!”
李恪听得眼皮直跳,赶紧上前:“程伯伯!使不得!这草木灰也是工坊花钱收来的!”
程咬金牛眼一瞪:“咋?俺老程说话算话!一袋灰算个啥?俺这是在帮你扬名!”
他不管不顾,唾沫横飞继续吆喝:“恪记铁犁,陛下说利国!俺老程担保好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手快有,手慢无啊!”
堂堂国公,扛着铁犁站牛车,买犁送草木灰……这景象又土又好笑,效果却炸裂!人群瞬间沸腾。`j^i`n*j′i*a¢n-g/w?x-c¨.,c`o~m\
“陛下都说好!程国公都担保!还有草木灰送!”
“快!快去登记!晚了真没了!”
恪记工坊的门槛瞬间被踏破,订单像雪崩一样涌来,管事嗓子都喊劈叉了。
……
恪记的风头,狠狠扎了长安农具行会背后那些世家大族的眼。他们憋着坏,联手使出阴招——断供!
长孙冲急匆匆找到正盘算扩坊的李恪:“恪哥!麻烦了!城里所有铁料铺子和零散铁匠铺,串通一气,都不卖铁钉和小号熟铁条了!库存?骗鬼呢!”
李恪挑眉,一点不慌。
断原料?老掉牙的招!
他转身就上了流民居住区的高台:“乡亲们!有人眼红咱们凭本事吃饱饭,断了铁钉铁料,想掐死咱们脖子!”
工匠们脸上顿时涌起愤怒。
“咱们怕吗?”
李恪声音拔高,“有手有脚有脑子!他们不给,咱自己造!城外南山就有露天铁矿!懂找矿、会挖矿、能炼铁的,工钱翻倍!炼出的铁料,优先供工坊!炼出好铁,重赏!恪记,铁料自给!”
流民里懂矿冶的眼睛瞬间放光!
工钱翻倍!还是给自己工坊干!
“郎君!俺会找矿!”
“俺懂土法炼铁!”
群情激昂。~8*6-z^w^w^.`c*o`m*
一支由老矿工带队的“采矿炼铁队”火速拉起来,直奔南山。
工坊角落,简易的土法炼铁炉当天就搭起了架